。”
“嗯。”常礼只歇息了半刻,抬脚往里走又去做事。
定北王世子又被软禁于广集殿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后宫。
“陛下动了怒,如今说是动怒,却更是质子了。到底是姑祖母算无遗策,陛下视线被转移,无瑕顾及甘州。”
太后风风雨雨走来这么多年,倒不是受用这样恭维的话,只是眼下的情景,实在叫她很难不心情舒畅。
前两日悬于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下去。
“如此一来,西北的事情便又更稳妥一些。等事情闹大开来,谁还会有时间去在意甘州。”
“璋儿提前恭喜姑祖母了,文有侍中大人,很快西北兵权也能尽归掌握。”
“总算不枉哀家这些年花费甚巨,牵桥搭线。如今,总算可以一一派上用场。”
袁含璋红唇微勾,“那卫闽到了沧州,必定难以在短时间内筹集好粮草。姑祖母,不如咱们再送他一份大礼,好叫他不忘初心。”
太后莞尔,“你做主就是。”
三日后,沧州城。
卫闽的车架才行至刺史衙门,屁股还未坐热,便有卫兵引着人来与他相见。
“卫兄,看看此人是谁?”
纱帘掀开,露出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姿来。
那女子一袭茜色曳地长裙,发间朱饰稀少,模样甚是惹眼。
分明是四十好几的年岁,保养得却极好,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印记,若说她三十出头也没人不信。
她一见卫闽,眼里便噙了泪,福身拜下去,“大人,奴家终于又见到您了。”
卫闽一时间愣住。
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涟漪?”
涟漪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故人相逢,感动不已,“大人,是我啊。”
他中进士那年,还没有妻室。
年少慕艾,心悦世家庶出的姑娘涟漪。
只是那家人嫌他没有背景,不肯许嫁。
后来他外放京外,涟漪也嫁了人。
一别,便是二十余载。
沧州刺史见状更是眉开眼笑起来,“涟漪姑娘嫁人后不幸,几年前和离,老弟我也是知晓卫兄你要来,这才将涟漪姑娘请来。”
刺史是当真想要结交卫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要重用卫闽。
这一趟粮草押运完后,户部侍郎的位置必定就是他的。
能与户部高官结交,于他而言,实在是莫大的好处。
“陛下下了旨意要开放粮仓支援西北,可要调粮也还需几日光景,卫兄今日且先叙旧。不必急于一时。”
说着前头有小厮来请,刺史就起身,“我前头还有些政务,劳烦涟漪姑娘代我陪同卫大人一盏茶的功夫,我去去就来。”
故人相见,又是彼此曾相爱过且无疾而终的,这样的,才最能勾人。
涟漪乖巧地点头,一声“是”还没喊出来,旁边的人已经迅速站了起来。
“刺史不必如此麻烦,既然今日无法筹集好粮草,本官明日再来就是。”
沧州刺史一愣,看了看涟漪,面上有些尴尬。
他都做到这份上来了,卫闽却如此不给情面。
没等他多想,卫闽又笑道:“谢过刺史叫我与故人能见上一面,实在感谢备至。只是涟漪是刺史的客人,卫某不好唐突。”
他又看向泪眼婆娑的涟漪,“从前遇到怎样人或事皆已不重要,今后更有更好的日子。你若有意,代我回京后,叫家中夫人替你寻一门好亲事,必不叫你后半生再遗憾。”
闻言,沧州刺史脸色回旋了好多。
官宦大多三妻四妾,卫闽因常年外放的缘故,身边只有一个妻子。
他本意是送给卫闽一个人情,让他纳曾经心爱之人涟漪为妇。
虽然卫闽没有那心思,可到底承了他的情,这就足够了。
“卫兄当真宅心仁厚,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筹集好粮草交给卫兄。”
就是可惜了涟漪,千里和离而来,却不想人家不要她。
卫闽再也没看涟漪一眼,对着沧州刺史拱了拱手,“多谢。”
翌日,沧州刺史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些时日沧州连日阴雨,粮仓内部分粮食有湿粟的迹象,所以如今一时之间,怕是拿不出足够的粮食来。”
粮食才收割不久,就遇到接连阴雨,这样的事情属实正常,可眼下粮食要得紧,实在叫人焦心。
“卫兄,要不你再去旁边州县瞧瞧?除了甘州和沧州,还有兰州梧州等都富裕些。否则我这湿粟即便给了你,路上运输必定就霉烂了,追究起责任来,你也要出事。”
遇到这样的情形,卫闽也不好说什么。
沧州刺史人算好的了,没嫌麻烦直接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