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发作,双管齐下,才有威慑。”
章嫔恍然大悟,大赞不已,“太后英明!”
袁太后终于又睁开眸子,轻轻扫了她一眼。
“渝州的事情,哀家已经遣人去料理了。眼下你暂且是不会有影响。可眼瞧着明年科举过后,新的一批人也要入宫来了。你若再不加紧些,届时还有你什么位置?”
章嫔闻言垂眸,咬唇,“陛下这些年看在那俩老不死的恩情上,对妾身很有些照拂。可自打那野丫头入宫,陛下是连茯苓宫的大门都不曾入过。就连之前景贵妃颇有些失势的意思,陛下都不曾……”
“那是你蠢,不懂得用人心。”太后懒得再看她,“罢了,你先养好八皇子是要紧事。其余的,哀家自会为你安排。”
章嫔大喜过望,福身下去,“多谢太后!”
“那丫头身上,多用些心吧。”
橙黄色的娇阳自廊檐间的雀替缝隙间穿透而来,刺眼得紧。
唐翘在艾艾的注视下,服下一粒白色药丸。
艾艾咬牙,暗恨不已,“那章嫔还真不是人,这样都敢给主人您下毒!还好您早有所料,吐了出来,可不管怎样,还是有些残存的余毒。”
“她敢下毒,自然是能笃定无人能查得出来。”唐翘饮了小半杯水,将嘴里的苦味冲淡,“倒是袁太后,当真谨慎。”
“还好,过了这一日,她应该不会再怀疑您了。”
“只是暂时罢了。”唐翘看了眼匣子里的解毒丸,“这样的毒,日后还少不了。”
她眼下的身份,对太后而言还有用处。
不过只是短时间内罢了。
所以太后会一直给她用慢性毒,直到她死的那一日。
譬如上一世。
“那您总不能一直吃吧?”艾艾悬心不已,“这毒虽是慢性毒,可太亏损人了。”
“掩人耳目而已。”唐翘合上匣子,看向外头。
初九匆匆进屋来,“殿下,湖州出事了。”
宣政大殿上,门下省负责谏议和检举的官员们义愤填膺。
“五皇子至湖州后,表面上施行正事,其实却日日流连往返于烟花之地,收受地方官员贿赂不下数十万两白银,房中妻妾更是收纳无数。”
“现任湖州刺史严端,本与蒋廉等人牵扯颇深。可因五皇子包庇之罪,以至严端不仅未受任何惩戒,更以清官之名升迁为三品大员。此事一出,湖州物议沸腾,无数民众聚于湖州皇家驿馆前跪坐。”
“除此之外,京中关于昭华、宝仪两位公主大肆挥霍银钱一事更有争论。湖州盐民受尽剥削之际,身为皇室公主的二位殿下却可以不顾及大邕礼法以男子之身,逍遥于富庶之地,穿金带银,奢靡无度。市井之中,流言无数。”
“恳请陛下,惩治五皇子与两位公主,以正视听,以平民愤!”
“臣附议!”
“臣附议!”
满朝文武,几乎半数都跪了下去。
永丰帝眸光骤然黯淡。
“当真放肆!”
常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长叹出声。
这京中,到底是要变天了。
咸芳宫,侍女得了消息,连忙入殿禀报:
“主子,陛下下旨彻查湖州五皇子舞弊之暗,更斥责了两位公主!眼下宫中宫正司的姑姑已经前往国子监拿人了!”
玉嫔闻言,惊喜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当真?陛下斥责了昭华和宝仪?”
“千真万确。”侍女激动道:“奴婢使银子打听过了,陛下震怒。据说还要削了两位公主的封号!”
“这可真是天降的大喜事啊主子!前头那两位公主下去了,满宫里,便唯有咱们宝灵殿下了!”
“先容我缓缓,容我缓缓。”玉嫔还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地坐下来,执起旁边的茶狠狠灌了一大口。
清茶提神,总算叫她回了些神思。
她放下茶盏,“咱们急不得,急不得。陛下他,很是疼爱那两个,若是陛下心存怜意……”
“你,”她忽然定睛指了那侍女,“快去国子监,将妍儿叫回来!”
“无论如何,叫她去紫宸殿跪着替她两位姐姐求情!”
侍女大惊,“眼下两位公主正得民愤,三公主再去求情,岂非……”
“你懂什么?”玉嫔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节微微紧曲,“皇家子嗣,陛下再怎么惩罚,最后也会因为是子女的缘故心疼。秦国公府和淮阳侯府还当势,两位公主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何况陛下仁厚,又最是看重家族和睦,就算她们真的因此失去陛下的疼爱了,妍儿此举,陛下也只会动容不会迁怒。等过几日,寻个合适的由头,叫妍儿亲去广济寺走一遭为国祈福,再做些施粥救人的善事。有了那两个的衬托,方能叫人看出我妍儿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