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离开了你,踏上了旅行。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再度见面了。”
“岁月太漫长了,能洗尽一切伤悲喜乐,我逐渐记不清你的喜好。现在我想起来了……你确实讨厌别人强迫你做什么。”
“我活成了你讨厌的样子,oc偏离了你预想的轨迹。”
“所以,你今天才想要……”
祂将手放在胸口,金红色的血液仍在流淌,眼神悲伤。
“……抹除我吗?”
苏明安知道齐玦误会了,司鹊仅仅是在反击。但谁知道,司鹊是不是真的对生命女神失望了?
善良的生命女神,她本该热爱亿万生灵,兢兢业业点化生命,却被万物终焉之神蛊惑得放弃了责任,选择了追逐自由——这是oc超脱了创作者的控制,勇敢地违背属于“生命女神”的设定,还是一场不负责任的反叛?
可司鹊说过,他乐于见到他们活出自己的样子。
齐玦不明白,既然可以活出自己,为什么要收走祂的生命?
“……我想不……明白。”祂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身子一点一点前移,漫天生命洪流如同雪花漂浮。
然后,
祂拽住了苏明安的手腕。
“我想不明白。”祂再度重复了一遍,声音开始颤抖。
祂一直盯着苏明安的羽毛笔,想痛恨地折断这支笔,又想拼死一击报复司鹊的无情。
“所以,我到底算什么?洛塔莎,齐玦,还是一段无意义的文字?”祂喃喃道。
苏明安本来做好的防御的准备,但齐玦最终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拼死反击。
苏明安疑惑地看去,齐玦的眼神无光,像是已经心灰意冷,只是嘴唇颤抖着。
直到祂的身躯完全透明,才从嘴唇里磨出一段话:
“……好远啊,好苦啊。那片太阳花圃,我走不到啊……”
“哗——!”
白光大放,像一场浩浩荡荡的骤雪,当苏明安再度睁开眼,齐玦已经消散了,空气中漂浮着白色大雪,每一片雪都蕴含丰沛的生命源流。
在生命源流的浸染下,伏恩的伤口愈合,昏迷的天裕等人逐渐苏醒。
生命女神逝去,生命源流返还给自然,在场的人们享受到了这份恩泽。濒死者恢复生机,重伤者完好无损,健康者面色红润。他们茫然地向上看,似是还没有意识到罗瓦莎二十七神变为了二十六神,只是欣喜地查看自己的身体。
——我先创生,而后抹去。
这一刻,望着殿堂这美丽的场景,苏明安想起了这句创生者誓言。
……抹去吗。
心脏传来隐隐的钝痛,不知是司鹊的情绪,还是他的错觉。
……
高台上,原本齐玦所站的地方,躺着一片无色的剧忆镜片,熠熠生辉。
这是祂死后留下的剧忆镜片。
苏明安碰触了它,眼前浮现了一个书房——
……
紫色长发流淌,司鹊靠在椅上,手持羽毛笔,在稿纸落下字句。
随着他落笔,稿纸上出现了一位绿发青年,绿发青年坠着太阳花耳饰,双手插兜,笑得从容:“你好,我的创造者,我是生命女神洛塔莎。”
司鹊“我写下的是女神,为何你的人形态是青年?”
绿发青年“因为我想博得你的关注,你写过太多oc了,一定没有一个像我一样与众不同,变个样子诞生在你面前。不过你放心,我本质还是女神。”
司鹊:“我不在意你的性别,洛塔莎。你不用取得我的关注,从你诞生的这一刻,你只属于你自己。”
绿发青年“不,这还不够,我还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一听就和其他oc不同,我要叫齐玦。”
司鹊:“请随意。”
……
齐玦是司鹊写出的最早的oc之一,祂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而是陪了司鹊很久。
齐玦拿起一本书:“《论水母的十种烹饪方法》?你是真的饿了,我还以为你在看严肃文学,居然在看菜谱。”
司鹊:“安静。”
齐玦:“哦。”
齐玦安静了很久,收拾了一会书架,又帮司鹊研墨,偶尔变回生命女神美丽神圣的样子,坐在桌上满脸悲悯,彰显出充分的反差,试图吸引司鹊的视线。
司鹊低头看书:“……”
坐在桌上悲悯微笑的生命女神:“……”
三个小时后,二人依旧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司鹊看完了这本书,才抬起头。
司鹊:“……你怎么还在这?”
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原来他看书太沉浸,是真的没有发现生命女神,而非故意忽视。
女神和空气斗智斗勇三小时,却没有难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