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模式的游戏npc没什么不同。
“你知道吗?你这样面对我的时候,这样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反应……我已经至少看过三次了。”神灵撑着伞,注视着苏明安的表情:“每一次……你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我甚至可以猜到你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苏明安微微蹙起眉头,他直视神灵,冷然道:
“——别开玩笑了。”
“——别开玩笑了。”
两方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一秒不差。
神灵露出微笑,苏明安紧咬嘴唇。
他感到耳畔的暴雨、狂风,声声刺耳。胸口像是开了一个恐怖的大洞,无尽的寒冷已然灌了进来,全身都在颤抖。
“你看,一模一样。”神灵似乎笑了。
吸着黏腻而湿冷的空气,苏明安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手。他感到全身冰凉,尖锐的痛楚在内心漫开。
……他要怎么赢。
……这么恐怖的敌人,他要怎么赢。
一旦事态偏离神灵的控制,神灵就会把他引到预言石壁前,开启大回档,他就只能从头开始。神灵就能在各个周目之间很轻松地把控所有局面、抹杀一切超出控制的意外,让整个世界自始至终走在祂想要的路线之中。
“这就是……掌握回档权能的敌人。”苏明安忽然笑了。他突然感到嘲讽。
……原来这就是,
原来这就是——
——当初水岛川晴在面对他时的感受。
无论机关算尽,无论百般筹谋,就算即将走到胜利面前,也会被清除记忆回到最初。敌人就能根据上一周目的信息,提前堵死他想要走的路。
随着周目越来越多,他的路一次又一次被提前堵死,留给他的路线也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艰难,直到彻底无路可走。
——水岛川晴当时那么绝望,因为她觉得她自己只是棋差一着,意外输给了苏明安。
然而苏明安心里清楚,水岛川晴从一开始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她以为的“棋差一着”,其实只是苏明安早已堵好的死路。早在“当前周目开启之前”——她就已经输了。
而现在,他已经被堵死了八次路,下一次他依然会忘却。那在多少个周目之后,他会刚开局就无路可走?
“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神灵手指抵着下巴:“你在想,如果要与我为敌,实在是太困难了。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通关的难度,你几乎看不到赢我的希望。”
“……”苏明安没有说话。
“所以,你可以站在我这一边,一直都按照我说的做。”神灵说:“看吧……我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你好,我从最开始就说了,待在我身边是最轻松的。因为你现在走的,根本不是正常玩家应该走的路。那些一直都听我话的人,很轻松就能通关了。”
苏明安伸出手,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雨滴落在掌纹上,很快模糊了视线,他又盯着雨滴中恍若流淌的掌纹。
“……我只想问,今天到底是……副本开启第几天?”
“第一周目持续两天,第二周目持续四天,第三周目持续五天,第四周目持续四天,第五周目持续三天,第六周目持续两天,第七周目持续三天,第八周目持续一天多……”神灵想了想,说:“今天应该是……第三十天。”
苏明安的鞋跟微微一晃,他险些直接向后坠下。
晚班列车在盘旋的轨道上呼啸而过,窗格拦住了人们的视线。谁也不会注意到,黑暗的高楼上对峙着足以改变世界的两人。
“列车到站……新都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苏明安转头,望着这样的都市。人们熙熙攘攘如同蚂蚁,分散在夜晚的灯光之间。他看到了情侣的亲吻、飘舞的围巾、板栗与热粥蒸蒸而上的白雾。也看到了白鸽、夜灯与鸦。
卖着花的姑娘走在街坊之间,公园晃荡着散步的一家人,图书馆的灯光照耀着熬夜苦读的学子——它看上去和翟星没什么不同。
谁也看不到它隐藏的黑暗,谁也看不到黑雾的尽头是什么。
突然头顶一阵安静,鲜红的伞撑在他的头上,沉重的雨滴被挡住。
神灵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几乎和他一起站在天台边缘,祂雪白的发丝拥有几乎通透的质感,像是燃烧在大雨中的白焰。
苏明安本该举剑,可他什么都没做。就算杀了神灵又能怎么样,祂还有那么多仿生体。
于是二人都很安静,只是凝望着城市。
一时间,他们仿佛不是站立在雨中,而像在远望着无边无际的荒原,悠远的河川自天际线滚滚而来,澄碧色的星痕高悬苍穹,又在厚重的雨幕中隐没。
远方响起古旧的钟声,铛——铛——铛——
这时,神灵的声音响起:“……这个结局我虽然很满意,但我觉得……还差一点。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