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中,他听到有人喊她“柳萱萱”。
柳萱萱喜欢看书,对诗歌有极高的天赋,她出口成章,却只能待在闺阁。就连她想买诗书,都只能恳求她弟弟去买。
幻象开始转变,苏明安看见一个小偷闯入了她的家。
小偷拿走了她的首饰,临走时对她垂涎三尺,撕开了她的衣服,靠近了她。
就在那一刻起,幻象里染上了血色。
她清早被人们从房里揪了出来,捆上绳索,和小偷一起绑着游街,人们说一定是她勾引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要被关在阁楼里,为什么明明受害者是自己,却要被人扔烂菜叶?
她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可以强迫民女自诩风流浪子,她只是被人撕了衣服,就要被吊死?
在游街后,她被吊死了。她写的诗歌全被烧掉,看过的书被扔到了枯井里。
“我听闻大皇子曾说要提高我们的地位,准许我们科举,能有和离权与田亩继承权。”她的声音很淡:
“没人在意我有多大的才华,这些都不过是我婚姻的筹码。一旦我失去了最基本的身体筹码,我整个人都可以被世道杀死。”
“如今大皇子病好后,像变了一个人,花天酒地、不理政事,像是忘了他曾经的想法。”
“我该怎么办?”
“被吊死前,有人找到了我,他说我可以用一种办法,在死后继续活着。我不恨那些愚蠢的百姓,我恨这世道,我不想杀人,可我的意识变得很模糊……”
柳萱萱的声音渐渐远去,苏明安从幻象中回过神来。他感知到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道白色的女子身影。
柳萱萱这十七岁一生的记忆,都化作短暂的图景寄存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能记得她的言笑、她的性情、她家人的容貌。
这一刻,京城柳家的相关信息,无论是柳萱萱的父亲是什么职位,她家擅长符篆的发展方向……都在他脑中极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