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麦的头用白纱布包着,右手上插着针管,支架上挂着三瓶药水,两瓶已经打完了,最后一瓶也只剩半瓶了,别的地方没看到包扎的痕迹,但也许是有包扎,只是被衣服挡住了。
时墨占问道:“当时疼不疼?”
唐麦低声说:“还好,最疼的时候人就晕过去了,等醒来就没那样的疼意了。”
时墨占咬牙说道:“佟家人真是该死。”
他对唐麦有种莫名的好感,虽然唐麦是保镖,但年纪还小,长的也好看,不说多么的美艳,但就是好看,至少在时墨占眼里,唐麦是很好看的。
时墨占还没有那种非要占有唐麦的心思,但在他心里,唐麦是很宝贵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也不能侵犯的。
结果,佟家人就敢对唐麦下手,还把唐麦伤这样重。
时墨占也把佟家人记恨上了。
而他的这句话一出来,唐麦眯了眯眼,傅时锦脸色整个冷了下来,她问道:“时总,你这话的意思是,唐麦出事,真是佟家人做的?你已经调查清楚了?”
时墨占想抽烟,但看一眼唐麦有些虚弱的脸,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抽烟。
他去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这才说话:“我让乔猛调查了,来之前结果也出来了,确实是佟家人做的,但这件事情,佟家人摘的非常干净。”
时墨占把乔猛调查的详细情况说给了傅时锦听。
那个开货车的司机姓张,叫张义勇,以前在佟氏手表的工厂上班,虽然收入不是很丰厚,但养活一家三口足够了,再加上他的妻子也有工作,每个月也有收入,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挺好。
变故发生在孩子三岁那年,孩子忽然生了一种奇怪的病,要花很多钱去治,夫妻二人倒也尽心尽力,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给孩子治病,更甚至到处借钱,把房子也卖了。
但最后,孩子的病没治好,去世了,而两个人也欠了一屁股的债,存款没了,房子没了。
张义勇的妻子觉得跟着他没指望了,就跟他离了婚。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这个社会,并不算稀奇,每天都有人生病,也有人死亡,还有很多夫妻在离婚。
孩子的去世,对每一个父母的打击都是非常大的,前有孩子去世,后有妻子离开,对张义勇来说,可能真的超越了他承受的极限。
从那之后,张义勇每天都活在痛苦里,他有心结,不敢再结婚了,也不愿意再结婚。
单身了两年之后,他找了一个情妇,对于孩子的去世,前妻的离开,也释怀了,每每想起,也不会太难过了。
日子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变故又忽然发生了。
他的情妇怀孕了。
张义勇自然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第一个孩子的去世,在他的心灵抹上了很沉重的阴影,他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就能想到当初如何倾家荡产去挽救孩子的命,结果还是没能挽救回来时的痛苦和绝望。
孩子去世后,他的妻子也离开她了。
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会不会又要重蹈覆辙?
他坚决不要孩子,但他的情妇却很想要这个孩子。
两个人为此吵了一架,最后张义勇还是强行将他的情妇带去落了胎,从医院出来后,他的情妇就跟他一刀两断了。
张义勇心里发苦,渐渐的就不爱说话了,性格也有些古怪,有一次他无意得罪了厂长,就被厂长天天针对,没多久他就离职了,去当了一个货车司机,刚开始是送一些货,后来就是帮人搬家。
原本如果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大事,但偏偏张义勇养情妇的事情被他的亲戚朋友们知道了,当初为了给孩子治病,他自己倾家荡产,还找亲戚朋友们借了很多钱,之后这钱一直没还。
亲戚朋友们知道他有钱养情妇后,自然是来催他还钱,可这个时候,张义勇已经没有在佟氏工厂上班了,他的工资不多,只够他自己吃喝住行、抽烟喝酒,哪里有钱还给亲戚朋友们。
他苦口婆心一番后,亲戚朋友们倒也没有逼他了,但还是隔三岔五,打一通电话来。
久而久之,他就烦了。
晚上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他就会想,那么多钱,他从哪里弄来呢?
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做违法犯法的事情,感到绝望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去做犯法,他只是想着,活着这么累,不如死了好了。
一刚开始只是那么一想,没真的想死,后来那种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他虽然只是一个货车司机,也没钱,但也有朋友的,一次喝酒,他不经意的在醉酒状态下说了想死的话,后来说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朋友就知道了,等他清醒,还劝过他。
但他赴死的想法好像越来越强烈了,他想死,但没勇气,他缺一个机会,然后佟家人就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佟家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这么一个人,让他那个跟他一样开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