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都察院和勋贵之间,关系一向极差。
都察院第一任左都御史刘文成就是因为查处淮西勋贵的罪证被当时的勋贵之首胡玉和内阁首辅、大理寺卿蓝惟庸暗害致死。
勋贵是浊流,都察院又分属清流。即便双方没矛盾,也是天然不对付,都察院拿勋贵刷每年的政绩和业务都是寻常之事,更何况双方还是这种大仇?!
所以李澄光没有丝毫的反应,在他看来,文颉虽有小聪明,但是却还是不懂进退了。
若是在大理寺插手之时,及时抽身,乞骸归乡,陛下肯定会念其丧子之痛不再继续追查此案。
但是文颉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被人发现,继续揪着此事不放。
要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说是都察院,就连他都已经听说了文府内的一些风声,但文颉还自以为隐蔽。
坐于堂上的杨清源,看了文颉一眼,随后一拍惊堂木,“本案案情有了新的变化,本官需要详加察查,今日暂且退堂!”
“退……堂……”
第一次堂审,在两侧衙差的退堂声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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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了李家父女和文颉之后,杨清源直接传来了验尸的仵作。
“老张,说说什么情况!?”
老张原本是刑部的仵作,被杨清源个挖墙脚挖来的。
曾在刑律学院里接受过宋惠父的教导,在验尸上,一般不会有什么失误。
“回大人!我去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尸骨,确实有多处的骨伤,当是受到重击所致!”
杨清源眉头微皱,难道是张三和李青凝在说谎,但是文五也招供了。
“你的意思是京兆府的仵作检验失误了?!”
仵作摇了摇头,“小人不敢下定论,虽然小人并不识得京兆府的仵作,但是像这类骨伤,在初次验尸之时应当不至于看走眼才是。”
“你的意思是?!这些骨伤有可能是在第一次验完尸之后,有人加上去的?!”
“小人不敢妄言!但是文破军的骨骼伤残严重,即便是肉眼也可能看出不正常的地方,一般的仵作不会忽略!”
“那能不能通过仵作手段,检验出骨骼之上到底是死前形成的,还是死后形成的。”
杨清源的脑中记得一种想法,但也仅仅只有理论上的操作方法,是否具有实操性,他还需要专业人士给予确认!
“这!?小人才疏学浅,这个问题还是要请教宋大人。”
杨清源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小人告退!”
在仵作退下之后,杨清源再度皱起了眉头,宋惠父昨日前往泾县为当地仵作授课,并不在大理寺内。
微微犹豫之后,杨清源口中传音道。
“剑寒,速来我书房一趟!”
片刻之后,杨清源左侧的窗户突然大开,一道身影飞身而出。
正是抱着小黑的叶剑寒。
杨清源算是发现了,叶剑寒这些天就是不务正业,除了逗小白和小黑,就是吃包子!
正好给他点事干!
杨清源将写好的书信装入了信封之内,递给叶剑寒道,“剑寒,你辛苦一趟,去泾县将此书信将给宋先生。”
叶剑寒接过信封,高冷地点了点头,将小黑放在了地方,转身便施展轻功向膳堂方向疾驰而去。
在出发之前,他要带上几个牛肉包子,路上当点心!
杨清源看着远去的叶剑寒,一声轻笑,剑寒虽然不喜欢人际交往和逻辑推理,但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除了有时候喜欢吃瓜。
随即杨清源将思绪收回到了案件之上。
一般来说,大周之人对死后的尸骨遗骸是极为看重的,但是看今天公堂之上文颉的动作,杨清源有七成把握,文破军尸骨上的手脚,就是他做的。
为了替儿子报仇,能去损毁儿子的尸身。
只能说,文颉不仅不受礼法约束,而且确实心性果决。
那这样一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杨清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来人,请姬捕头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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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之中。
文颉正盯着手中的长刀发呆,他虽然是贪婪好色,但是却只有文破军这一个嫡子。
虽然他也做了一件出格之事,让文破军恨自己,但对于儿子的疼爱却是真心实意的。
文破军喜欢掳掠妇女,他替儿子兜底。
文破军喜欢李家大小姐,他不顾脸面,上门提亲。
但是现在儿子没了!!为了李青凝那个贱人,被一个山中的贱民射杀了!
文颉恨啊!
可他却不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