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一说出口，他睿智的目光又让她觉得自己矫情，就把话又收住了。
盛久全垂眸看着她，深邃的双眸里尽是锐利的光，他接了她的话：“如果当年你的同学是我……”
他把问题换了个角度，重新抛回给她：“你会不会想对着我完成你母亲教给你的任务？”
他又提这么无情的问题，蒋含笑心里发紧，倒也理解，毕竟他了解她的一切，这是一道无法避免的问题。
“不会！”蒋含笑松开他，回答的很理智：“我依然会很喜欢你，小心翼翼地偷偷爱你，爱是纯粹的！”
盛久全的眸光微亮，沉声回应：“所以即便我是你的同学，也不能帮你，你在盛威过得艰难那是一种命运！”
他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回答了，但依旧残酷，蒋含笑已经习惯了在他纵容之下突如其来的冷酷话语，心脏倒是强大多了。
盛久全捋了捋她的碎发，沉声又说了一句：“命运也是纯粹的！”便重新拉起她的手。
蒋含笑有时候觉得很困惑，他明明无情又冷智，可自己却总是在他面前愤怒不起来。
就好像这世上有唯一的那么一个人，他总会提醒你长相丑陋，然后花大把金钱给你买漂亮衣服，而你呢，即便觉得颜面扫地，却还是会沉浸在他给你买的漂亮衣服里自我麻痹。
她细细品味着他那句“你在盛威过得艰难那是一种命运”，便就明白了她想要的答案，这世界上不存在救世主，他更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
什么命运纯不纯粹，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只是终于重新面对现实了。
“你是老板，你说的都对！”她垫脚吻了他，一双深眸望进他的眼底，真想堪破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
转眼秋至，天气总算没有那么闷热，蒋含笑觉得这天气就像她与盛久全之间的关系一样，从巅峰亲密的状态开始慢慢回归，逐渐降温，变成日常。
华创科技在盛合大厦的对面大楼里，表彰会在华创的演示厅举行，蒋含笑在与李扬秘书的对接沟通中找到了答案。
增强现实技术实现了基站方面的新突破，科技眼镜也实现了轻薄化的技术升级，这些突破是在十几人的科技团队日日夜夜攻坚努力下完成的。
此领域的技术也已经完成了华创自主品牌认定，“智慧眼”正式成为华创自主品牌。
表彰会也是品牌成立会，同时也是骨干团队扩容的欢迎会。
新加入了五名电子技术方面的成员，有留美归来的硕士，也有国内顶尖学校的博士。
欢迎仪式在大会的最后环节，总裁亲自颁发聘用证书，最后一名成员最年轻，和蒋含笑一般大。
要不是岑娜提前告知，而蒋含笑也提前对接过名单，她一定会在现场看到这个人时震惊的乱了方寸。
十年成长，高昌已经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脸上洋溢着信心感十足的微笑，和盛威时期那个酷酷傲气的大男孩儿迥然不同。
盛久全从蒋含笑手里接过最后一份聘用证书发给高昌的时候，高昌年轻朝气锐意礼貌地和总裁握了手，但目不斜视，并没有主动和蒋含笑打招呼。
蒋含笑自然也表现得专业平静，心中感慨，如今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规则永远都是这样的心照不宣。
会后，盛久全和李扬以及几位合作方的高管停在走廊里说话，蒋含笑守在走廊拐角和李扬的秘书交换工作日程。
与会人员纷纷离场，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蒋含笑突然听到一声呼叫：“蒋澄！”
高昌这声音清朗极了，在走廊里略显清晰，谈话中的盛久全突然眸色锐利的顿了一下，冷峻的气质非常浓重，缓缓转头看向走廊拐角。
旁边汇报的人脸色微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纰漏，忙问：“盛总，具体方案是还有什么不妥吗？”
李扬向来敏锐，便解释道：“应该基本确定了，只不过盛总的要求一向严谨，还要再过两遍审。”
“盛总！”李扬转头提醒盛久全：“刘总这边你看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盛久全回神，收了凛冽的神色，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阴冷起来。
那声‘蒋澄’让蒋含笑心里发紧，这个名字现在只属于盛久全，听到别人喊出来，还会让她产生不适的感觉，好像突然就回到盛威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似的。
她把签了字的日程表交给李扬的秘书，那秘书点了点头便撤步到后面去了，蒋含笑再转身时，高昌已经走到近前。
“我看盛总那个人挺严肃，刚才在台上没敢和你说话！”高昌声音朗朗，他个子比从前高了好多，几乎和盛久全一样的高度。
蒋含笑扬着头看他，眉目有些严肃：“我在电话里不是已经告诉你我改名字了？不要再喊我以前的名字了！”
高昌朗朗而笑，无所谓道：“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