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自得到鲁王送来的三十万两银票,就决定送他干股。前几日拟好合约,今日便送了来。
银票也不是不能还他,但他穷王爷的帽子带得稳稳的,一时半会也摘不了。只能是收受了。生意当然是独一家更好,又不是没那能力,何苦与人合股。
亦或送人干股求庇护。他一个亲王,还求人庇护?
只是装样还是要装下去。侍敌以虚,虚虚实实,令敌摸不清他的底细,更利于他布局。
鲁王收到二成干股合约,坚辞不受,“这如何使得!”
着急起来,两条腿一高一低地急走到赵广渊面前,“拿回去!兄念着先母后之恩,助你一臂之力,并不是想从中获益。兄如今尚有些资财,你且拿去用,不必觉得心中有愧。”
赵广渊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心中有些许难受,目光闪了闪,撇开。
浅笑着又把合约推了过去,“皇兄既说要助我,那且安心收下此合约,弟久未回京城,些许事务还需兄帮衬。若皇兄不收下,弟亦不敢开口。”
鲁王要推回去的手顿了顿,目光看向他。
想他十年困居皇陵的日子,一月一年尚且难熬,他还在那边呆了足足十年!心中颇为感伤。
“你且收回去,今后但有所求,兄若能帮衬,无有不应的。”
两人推辞着,小世子赵平烨从椅子站了起来,抢过合约,塞到赵广渊怀里,“皇叔且收回去,我父王母妃有银子。府中黄白之物并不缺。”
小小的赵平烁见兄长起身,也跳下椅子,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们有银子!”
比划了一下,有好多银子的样子,“我外祖父也有好多银子!送烁儿好多,我的银子都可以借给皇叔!”
赵广渊牵着嘴角,低头去看两个孩子,目光落到赵平烁身上。
这孩子性子活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儿子长至,沉稳有加,善观人脸色,少了些肆意的天性。
这都是做父母的不是,让他小时候未在父母身边长大的缘故。
见小平烁偎在兄长旁边,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心中越发遗憾。摸了摸小平烁的脑袋,“好啊,那皇叔就等烁儿给皇叔银子花了。皇叔拿这合约跟你换。”
把怀中的合约塞到小平烁怀里。
鲁王和小世子要去拦,被小平烁手快地攥在手里,还郑重地点头,“嗯,跟皇叔换。”
又拉起哥哥的手,“哥哥走,你陪我去拿银子!”
赵平烨被他拉着,目光看向自家父王,鲁王无奈向他点了点头,兄弟俩便打了声招呼,手拉手往外跑了。
见赵广渊目光跟随,鲁王有些替他难过,“宗室中有不少失怙失慈的孩童,七弟可以抱养一二……”
赵广渊微笑地摇头,鲁王便止了话头。
两个孩子走后,赵广渊与鲁王便聊了些别的,聊得略深了些。思忆过去,畅想今后。
鲁王少时伤了腿,过得不如人意,但成年后,得一好妻,又生了三个儿女,府中亦清静,现在的生活简单快乐,思及赵广渊目前的现状,鲁王总想着为他做点什么。
见鲁王一腔真挚,赵广渊也略透了些许。
鲁王见他有成算,心内翻腾,“若用得着为兄,你只管开口!银钱上但凡不凑手,便跟为兄提,为兄愿倾阖府之力助你一臂之力!”
赵广渊笑笑,目光望向外头的秋色,“我每每夜深人静,一沾上床榻,思及母后与皇兄,辗转反侧总不能眠……”喉头有些哽涩。
鲁王望向他,目光中也满是回忆,长叹一声。
又听他道,“每每思及过往,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鲁王听了便点头,“是要做点什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别时,赵广渊抱着小平烁送的满满一匣子的金银锞子走了,小平烁乐呵呵地站在一进院门口送他,跳着小身子拼命挥着双手道别。
扬着手中的合约扭头得意地朝他母妃炫耀,“母妃,皇叔跟我换的!”
也不知道值不值,他存的那些金银锞子都送给七皇叔了,可哥哥说还不够,可他只有那么多了。
那他就是赚了!
“下回外祖父外祖母来,烁儿还有!”
鲁王喝斥他:“怎可如此!”
小平烁被吓了一跳,有些委屈,“是外祖父外祖母自己给的。”
鲁王妃拉他到自己面前,轻轻柔柔地瞪了鲁王一眼,低头安慰小儿子,“是是,是你外祖父自己给的。”
又看向他手里的合约,“你既收着你皇叔的东西,必要小心收好,莫弄丢了。”
“才不会!烁儿最会藏东西了!”才不会弄丢。小平烁大声地保证。
鲁王妃也是看他小小年纪,是个护食的,自己的东西收得好,旁人要找还找不到,也就放心他自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