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若论身份,奴婢们的确比不得,但若论情分,奴婢们侍奉您这么多年,就没一点儿苦劳吗?”
“好不容易有两天舒坦日子,眨眼就要没了?娶侧室夫人进门,就把奴婢们都给遣散了吧!”
“二姑奶奶即将要出门子,您这又忙着娶侧室,府上还真是喜事连连,奴婢要恭喜您了呢!”
……
姨娘们哭哭啼啼,梨花带雨,说话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倒是把叶明远给弄懵了!
“这怎么都说我要娶侧室?我什么时候非娶侧室不可了?!”叶明远真是晕头转向,汗流浃背。刚刚宇文宴那个眼神,他仍在心惊肉跳,如今又被一群女人嗡嗡嗡,脑仁儿都快要炸了!
“难道不是?之前是不是有人给老爷说媒?”孙姨娘跟随叶明远的时间最长,也胆子最大,何况已经有叶轻悠撑腰,她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叶明远顿时心虚,“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老爷还说没有?”
“可我没答应啊。”
“可您给学士府送了媒人礼!”孙姨娘顿时戳穿,可没顾忌叶明远的体面。
叶明远瞬时哑然,“那只是为了答谢一番,不想因为此时落了不快。”
“这话您说给婢妾们听,婢妾不敢不信,可您敢在小娘子面前说?敢在洛宁王殿下面前说?”孙姨娘也学会了狐假虎威,立时又把这二人搬出来。
其他姨娘也哭哭啼啼,“若是老爷有心娶侧室,就把婢妾们放走吧,好歹跟了您这么多年,不求您给个养老银子,只求把卖身契给婢妾们。”
“对,婢妾也走,求老爷放人。”
“婢妾也不想在这府里呆了,婢妾去找夫人一起到庙里念佛吃斋去!”
姨娘们噼里啪啦,摆明了胡搅蛮缠。
叶明远却有些气,“走走走,想走就走!还敢拿这话来噎我?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礼仪尊卑,知不知道谁是老爷了?!”
他这段日子被陛下噎、被女儿噎,如今还要被这些姨娘们噎?实在难以忍受了。
孙姨娘眼前一亮,“老爷答应放婢妾们离开了?谢老爷恩典!”
“婢妾谢过老爷!”
“婢妾祝老爷百年好合,比翼双飞!”
姨娘们接二连三的恭喜,更让叶明远发懵。刚刚还哭哭啼啼的,怎么眨眼就喜上眉梢?
这怎么好似不像吃醋的模样?好似演戏演崩了呢?
孙姨娘看出叶明远的疑虑,连忙收敛兴奋劲儿,扯着帕子硬咬牙,“其实婢妾们也知道老爷早就对我们不喜了,好聚好散,也不想拖累您……”
“这笑还不是挤出来的?老爷别为难婢妾了。”
“婢妾先去收拾东西了。”
一个装作泪奔,直接离去。
众人接二连三的行了礼,只留下一个孙姨娘等候卖身契。毕竟她们做戏不是太专业,刚刚险些演砸了!
之前孙姨娘一说叶轻悠给她们做保底,还有谁想在这府邸闷到死?乐得去给小姑奶奶打工呢!
可孙姨娘说了,得让老爷心甘情愿撵她们走,否则小姑奶奶那边不好说。
于是这一场大戏上演,只是叶明远赶他们离开时,有点儿太过高兴没忍住。
孙姨娘的道行稍微深了些,手心都快掐紫了。
她狠狠咬了舌头,故意挤出来几滴眼泪,叶明远这才心软了些,“我刚刚也不是撵你们走,实在是你们太过胡闹了!”
“婢妾们也是自愧,谁也没能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的,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孙姨娘对叶明远的感情最深,“而且那侧室夫人还出身学士府,那孙大学士多高贵?好像还是咱们夫人娘家表哥的老师,之前给那岳家撑腰的呢。”
她故意提起叶家和岳家的纠葛,也是希望叶明远能警醒一点。
叶明远余光一瞥,瞬间就明白孙姨娘几人为何如此闹,“是不是轻悠指使你这么做的?”
“才不是,您别这么都怪小娘子。”孙姨娘死都不会承认的。
叶明远气呼呼的背过手,他岂能看不出,如今这府里所有人都偏颇叶轻悠?早就把他这个老爷抛之脑后了。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告诉她们,全都踏踏实实在叶家呆着,一个人都别想走!”
他也不再多说,直接把孙姨娘给赶跑了。
孙姨娘也只能悻悻然的一步三回头,怎么感觉有些露馅儿了?
叶明远也没什么心思,直接带着管家回到书房。
“给学士府再去一封信吧,夫人还在,没得娶侧室入门的规矩,学士府的诚意我心领了,之前的礼乃是感谢,没有其他心意。”
这事儿他不好出面,只能让管家去顶霹雷。
管家陈伯嘴角一抽,又让他去?但这事儿他也没办法推托,只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