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瓷碗碎裂,滚烫的面汤与白嫩的面条洒落在地面上,炭治郎的手已被烫的通红,但他却丝毫不觉,只是呆愣着,脸上满是冰冷。
“喂,你在做什么?”店老板不满地质问着炭治郎。
不论是从店主的角度,还是从料理人的角度出发,店老板都有足够的理由向炭治郎讨要个说法。
若是平时的炭治郎早已站起身来,恭敬地表达歉意,但此时的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
方浩深深地看了一眼炭治郎,这个少年这副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哪怕是之前在藤袭山遭遇手鬼时也只是极度的愤怒,而不是现在这样。
苍白,冰冷,僵硬,不敢相信,抑制不住的愤怒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杀意,让这个少年看起来像是恶鬼一般。
炭治郎终于动了,鼻子又开始嗅动,下一刻,猛然起身,手按在日轮刀上。
“方君,拜托了,麻烦你帮我照看祢豆子。”炭治郎的声音沙哑,又仿佛带着决意。
一旁的老板看到这一幕,连连后退,“你摔了碗,我也没说什么呀,就一句你在做什么,不至于动刀吧。”老板这般想着,他被炭治郎眼前这副下定决心去杀人的模样吓到了,害怕炭治郎要砍他。更何况对方还有同伙,连后路都考虑好了,想到这店老板更怕了。
炭治郎冲出了店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着这一幕,老板松了口气,不是砍我啊?那就行。
方浩看到炭治郎的这般表现,早就猜到了些什么,他看着一旁还懵懂着的祢豆子,叹了口气,“面还没吃完呢,关键是还挺好吃的”,又将钱拍在桌子上,就带着祢豆子追了上去。
店老板看到这几人的样子,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他将方浩付的钱拿了起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冲着门外大喊道:“钱没给够啊,混蛋!”
方浩自以为留下了足够的赔偿和付账的金额,却没考虑到东京的物价和桃山相比区别还是很大的。
……
炭治郎此时正使出全力奔跑着,“这个味道,是他,绝对不会错的,是那个混蛋!”
炭治郎此时浑身的血仿佛都在燃烧,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与耳朵好像完全不能使用,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有鼻子一直轻嗅着,在追寻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哪怕身体早已是千锤百炼,此刻的奔跑却好像又让他回到了孩提时代,全身因脱力而止不住地颤抖。他的精神却仿佛超脱了肉体,满是愤怒与杀意的他,在这车水马龙的道路上却是如履平地,奔跑跳跃,行人与车辆,建筑都没在他眼中,他却能迅速与灵敏地穿行着。
“快了……越来越近了……那个混蛋!”
那一缕气味愈发明显,他的大脑与鼻腔无时无刻不被那味道刺激着。
终于——
“找到了!你!站住!”少年悲愤地大吼道,那个男人被叫住,转过了身。
得体的西装和礼帽,是这个时代常见的西式绅士的打扮,苍白又英俊的面容。在他身边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少妇,怀里抱着个幼女,看起来就是寻常的一家三口。
炭治郎的瞳孔一缩,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认错,但是这两个的确是人类,他是不会闻错的。
恶鬼自然无法与人类诞下孩子,炭治郎不懂什么生殖隔离,他只知道人类在恶鬼眼中就是面包,你会和面包生孩子吗?
“他想要做什么?扮演人类,伪装成人类生活,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吗?”炭治郎此刻冷静了些,大脑飞速运转着。
“鬼舞辻无惨!”炭治郎的冷静在见到那张脸时又飞速消散了,他的手搭在刀柄上,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伴随着无法消弭的杀气。
“呀,爸爸。”小女孩似乎是被炭治郎吓到了,紧紧地抱住无惨,又偷偷看了一眼炭治郎。
“亲爱的,这个少年是在叫你吗?”少妇疑惑地问道。
“怎么办?”炭治郎握刀的手无力了下来,“该动手吗?现在动手吗?”
他能在她们的面前拔出刀来吗?虽说肯定是无惨使用了什么方法假扮成她们的家人,但眼下自己能够在她们的面前动手吗?
假如动起手来,这里还有她们,还有这么多人,怎么办?一时之间,炭治郎的思绪越来越乱,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刀柄。
无惨冷淡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真是无趣,明明认出了我,却又顾及这么多,所以说人类是有极限的。
“不认识呢,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他的语气满是温柔,但那兽瞳中却没有半点情感。
“这样吗?”虽然她很相信自己的爱人,但这个少年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认错人了。
鬼王的眼里满是杀气,在我玩游戏的时候打搅我,呵呵……他的眼睛突然瞥到炭治郎耳朵上的奇异耳饰,抱着孩子的手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