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意到他被掌掴后的渗血嘴角,惋惜这张好看的脸蛋却偏挂了彩。
天寒地冻,他冷得口唇发灰,但偏就不吭一声。
她佩服他的倔性,主动卸下自己的大红外披和虎头帽迅速全扣在他身上裹紧了。
他目光透露惊讶了片刻,直到僵硬的背脊感受她披风里原有的体温,竟也没拒绝原本就嫌弃她要死的那身装扮,估计是真冻僵了。
得亏他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的美貌,这一身显眼的大红披风落在他身上根本没啥违和感,那顶虎头帽似乎更加适合他。
“裹好它别给我冻死了,我可背不动你!”
她嘴上稳稳吐槽,听起来却更似一种妥协的嗔斥。
“这都怪你!去这么久就不能快点儿赶回来?你不是镖局大当家?腿脚就这磨蹭劲儿?”
“说到底还不是你,你可知那家老馄饨店有多少人挤着买?再加上你府里那两个狗腿子拼命叫我买蜜饯还有鲜花饼,耗了我不少银两和时间。”
“你不买会死还是怎么的?我又不是非吃那些东西不可。”
她也不想想那些都是姑娘家才喜欢的甜食,最后是为了填谁的五脏庙。
“都被人轻薄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埋怨人,”
“我警告你,敢将今天这事儿捅出去以后有你受的!”
“我就说,有本事先把我的披风还来!”
他口嫌体正直的揽紧披风,躲避她故意拉扯拽弄。
对面,两个醉汉互撇着对方被灌入脖子里滚烫的馄饨和汤汁。总算完事后,继而按着脖子对始作俑者穆颜扭着嘴脸:“你又是哪跳出来搅事儿的野丫头,把咱俩脖子都给烫秃噜皮了!可恶,那就连你一块儿收拾!”
她转身扬起下巴:“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的,欺负我们两个辈分年纪小的可就说不过去了,天子脚下竟敢徒手犯下人命。”
“少管闲事,这儿又不是大郡,咱们就敢动手了你奈我何?谁让你一块儿送死来的!待会儿把你和这臭小子一块儿都送上西天!”
“老大!不然先留这丫头的命,我瞅着小妮子性子挺悍的还有点姿色,不如待会儿先让我们享用再哎哟哟!”
才说完那人脑门就被同伙狠抽一掌。
“你个色胚,在哪都想沾点腥。时候不早了,先给老子一块儿作了他们,不然宵禁后上头的寻来,你我今夜都吃不了兜着走,风流鬼都轮不到咱们做。”
说罢,被打脑门的小弟连连称是,阴沉了脸色再次朝穆颜和萧澍扑来。
她眼疾手快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并瞬移到另一边,让两人首次扑空。
醉汉们一愣,两堵人影张着长臂撒网般再度围剿他们。
眼神瞬间冷静下来,看准情势她伶俐的躬身后退。
空出间隙腾出手拉着他退往墙角边,让其先暂避。
随后她单脚一踏,在高墙助力下腾空跃起。在半空单腿施力,加以轻功旋转将涌来的两人的脸皮子上不客气各印上一个靴底灰土印子。
那两人低估了穆颜,被反袭后轻轻松松被她一招就先吃了个瘪。
穆颜脚力之大完全没有收敛半分,两脚上去全让两个醉汉下颚与脸颊肿起半边丘垒,眼冒金星地在原地旋转数圈找不到北。
“你你这死丫头真是个怪物!小小年纪脚劲儿竟这么大,练家子也没你这样狠的劲道。”
“哎哟老大,我的牙被她给踹掉一颗痛死了!”
他们正各自捂起嘴脸怨声栽道着,她的虎头棉靴已经稳稳落地站定。
她对狼狈的醉汉们骄傲地哼笑一声,两手握拳关节咔吱作响:“在吴州谁敢欺负本小姐?命根子我都能给掰断!”
“颜大虎,你一个姑娘家的能不能别这么大声嚷嚷这些废话!”
萧澍忍不住呵斥穆颜粗鄙的言语。
“别仗着力气大就得意了,待会儿咱们动真格儿的就有你哭爹叫娘的时候!”
“对对对少得意,不过就是练过两招力气大了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横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我就不信邪了!”
“那你们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打得过我再继续放狠话。若打不过就老老实实趴下做龟孙,信了这个邪!哦,对了忘了说我还顺便让茶寮掌柜赶去衙门报了个信,估摸这衙门的人也快到这附近了。今夜你们两个绝对跑不掉!”
“啐!今晚真留不得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这世上!”
定睛一看,胡同外的市集果真有人正举着一簇簇火把正朝这边涌来的迹象。
穆颜成功再惹恼对方,萧澍低声告诫:“他们大郡禁军的人!若不然你先走去找官府,我想办法来拖住他们。”
“要找也是你去吧?”穆颜头也不回跨出马步扎稳架势,胸有成竹地回答:“放心。我在镖局还能和龙师父对过两三招,心里有数的。能耗到官府的人赶来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