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爸也没事,今天又去政务部开会了。”提到丈夫,凌楚楚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你都伤成这样,他还有心思去工作,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阿妈,我已经醒了,没有大碍。” “谁说的,白医生都告诉我啦,你是轻微脑震荡。脑震荡呀,可不是小事情。” “阿妈可是又熬了一宿?”魏长生眼中泛起涟涟泪光,“都怪我,叫阿妈受苦了。” “你是我的儿,我不管你谁管你。”凌楚楚慈爱地看着他,“你呀,好好养伤,中午让秋妈给你炖盅莲藕排骨送过来。” “好。”魏长生抬眸瞄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小声地说,“长风弟弟那边也送一些吧。” “你管他做甚。”提到亲生儿子,凌楚楚满心厌烦。 “说到底,他才是卫家嫡子。”魏长生惨然一笑,虚弱地说,“而且他对我误会颇深……我当然不是怪他,他自幼生长在那个环境里,自然不会相信我是真心把他当做亲人……我只有加倍付出,才能稍稍弥补那些年他遭受的苦楚。阿妈,我只想让他知道,我对他没有半分恶意,我是真心想做他的兄弟,我没有想过要霸占他的父母,更没有妄图霸占卫家的家产……” “别说了,好孩子,阿妈明白你的心。” 凌楚楚心疼地看着这个她从小养到大,既善良宽厚又多愁善感的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长生从小就是好心肠,所以看谁都是好心肠,只是那个孩子他不配……罢了,不过一盅汤水,匀他一些也无妨。但愿他能明白我儿的好意,不再与你为难。” 魏长生脸上浮出一抹羞涩笑意,捡着凌楚楚爱听的多说了两句。 一番母慈子孝后,凌楚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病房。 温文尔雅的魏长生当即沉下脸,气息变得阴沉可怖。 这时候,身披白大褂的白夜来走了进来,反手将门锁死。 魏长生抬起头,两只黑洞洞的大眼睛泛起一抹不祥的血光。 “小乖快撑不住了。”白夜来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你没看我的力量也在流失么?”魏长生冷冷地回了一句。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白夜来惊怒交加,暴躁地在原地打转,“我也在被这个世界排斥!” 他突然举起胳膊,给魏长生看他的手腕连接处——那里已经薄得像片帛纸,前后出现了几点黑斑。 魏长生见状一惊,他咬了咬牙,轻轻吹出一缕黑气。 白夜来急忙吸进,好歹维持住这具难得契合的肉身。 “时间不多了。”白夜来严肃地说,“必须马上找到那只狸花猫。” “找不到也没关系。”魏长生眯着眼,恶狠狠地说,“直接杀掉卫长风,驱散他的魂魄。” “说得轻巧,谁去办?”白夜来咽了口吐沫,埋怨道,“洛雪莹就是个废物,都二次献祭了,也没能把李樱桃他们困住……这下好了,佘山有变,阴阳镜也不受控制,再这么下去,咱俩能不能解套出去都是个问题!” “你少发两句牢骚,先想办法挽回颓势才是正经。”魏长生扯开身上的绷带,摸到还未愈合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到底是血肉之躯,你悠着点。”白夜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太欢乐。 毕竟,旁观不可一世的齐佳图呼吃瘪,是他最隐秘的快乐。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他的耳朵就突发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魏长生做了个抓取的动作,掌心中多了一条僵硬的透明长虫。 白夜来一眼就认出这只虫子,木呆呆地说:“是秦家的……蛊阵破了……” “是她。”魏长生气得咬牙切齿,脸颊的肌肉扭曲得颇为狰狞。 “谁?”白夜来哆嗦着问。 “李樱桃。”魏长生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她!”白夜来双目血红,直呼“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魏长生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除了她,还有谁能夺取我的力量!” “可她凭什么……”白夜来磨着牙,压低嗓门道,“你才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她怎么可能取而代之?” “我不知她身上究竟有多少奇遇。”魏长生面无表情地说,“不过不要紧,只要吃掉那只猫,她就翻不了盘。当务之急,先去除掉卫长风……这一次,你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