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听不下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才多大,又没经历过什么,碰上那种下作手段,能保条命就不错了。”
大米叹了口气,转身扶住李樱桃的手,不咸不淡地说:“可孩子总要长大,巨婴活不了多久。”
“那也不能揠苗助长。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李樱桃边说,边借着大米的力道缓缓坐直了身体,“骨头刚长出来,还是有点疼。你先背着我,进去瞧瞧……咱家保险柜有没有被搬走……”
大米一个激灵:“不至于吧?那地方不是只有咱俩才能进吗?”
“万一呢。”李樱桃断断续续地说,“家都偷了,保险柜撬不开,还不能搬走吗?”
大米舔了舔嘴角,怒极反笑道:“确实,是那个贱人能干出的事。”
李樱桃叹息一声,眼角眉梢尽是煞气:“我要是有他万分之一的臭不要脸就好了……”
杨瑾在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你们再说什么?”
李樱桃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们再说,一会儿可能要动手,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杨瑾慌乱片刻,结巴道:“跟谁,动手?”
大米回了一嘴:“也许是厉鬼,也许是怪物,也许是变态,也许是群殴。总之,准备战斗就对了。”
他回头瞧了李樱桃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到底是金尊玉贵的领导,万一磕破点皮儿,咱们的尾款就没了。”
“我不会再拖后腿。”杨瑾急忙表决心,“大不了就拼命,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
“可别。”大米戏谑道,“你死了,我上哪儿收钱去。”
“大米。”李樱桃把手搭在大米肩头,轻轻一按,“差不多行了。”
“好。”大米不再搭理杨瑾,转而将李樱桃背在身上。
李樱桃被颠了一下,喉咙里的血腥又涌到嘴里,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省着力气不说话,闭着眼,养精蓄锐。
杨瑾跟在大米侧翼,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呼吸有些急促。
过了一会儿,他快步走到李樱桃身侧,窃窃低语道:“有双眼睛在盯着咱们。”
李樱桃“嗯”了声,几不可闻地说:“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分心。”
大米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狠戾的红光,厉声说:“想看就看吧,早晚把它那贼眼珠子抠下来当球儿踩!”
“就凭咱们仨?”杨瑾自嘲地一笑,“够人家炒盘菜的吗?”
“谁说咱们仨。”李樱桃淡淡一笑,“我能指望你俩干什么?”
“别把我和蠢蛇相提并论。”大米马上回嘴道,“我可比他强多了。”
李樱桃没说话,捏着大米的肩膀笑了一声。
杨瑾担忧地说:“可你受伤了。”
而且伤得不轻,都不能自由行走。
“残血也能带走一波。”李樱桃嘴角一挑,俾睨道,“想动我,也要看看它们有没有本事。”
杨瑾感慨道:“我真没用,要是我爸在就好了,他比我善于进攻。”
说这话时,他根本不知道,他那位善于攻击的老父亲正在他头顶的土层上,面临着比他还要危险的处境。
……
话说杨臻跟在小脚女人身后,溜进大门,马上被眼前珠光宝气的大殿震得一怔。
他不记得墓穴里有这么个地方,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绕过大殿正门,面方出现一个硕大的汉白玉池子,里面满是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古怪的香味。
杨臻闻到这个气味,吐了吐蛇信,差点没当场暴毙。他赶忙游到墙角,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这时,两把头的小脚女人跳进了池子,里面的液体开始咕咕冒泡。不过眨眼的功夫,小脚女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去一身血肉,悄然溶于池水当中。
杨臻瞧得心惊胆战,继续顺着墙角往前溜,然后被俩裹着白袍的干尸挡住了去路。
他抬起头,看到一座白骨祭坛矗立在眼前。
那两具干尸双臂交叉在胸口,仿佛在向祭坛祈祷着什么。
高耸的祭坛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骷髅头和人皮法器。
法器上立着十多个婴孩的头骨,每颗头骨上都插着个黑色烛台,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鬼火当中,映照出无数人脸,皆因恐惧而变得极度扭曲……
杨臻看得心惊肉跳,正待溜走,就听脑袋顶上传来幽幽的叹息声。
他抬起蛇头,被高高的穹顶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睛吓得一激灵。
一股不祥之感瞬间充斥全身。
下一秒,他不受控制地变回人形,体内的妖血也开始躁动起来……
杨臻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他觉得对方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也就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