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一声,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儿,又嚣张地窜上她头顶,垂下半秃的尾巴,轻轻拂过她的面门。 李樱桃面无表情地抓住它的后颈,把它拎到怀里。 傻猫还叽里咕噜地扒拉她,伸出小舌头添她脸颊。 李樱桃无语地盯了它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抬手覆在小猫头上……小猫撒娇似的来回蹭她手心,又翻了个身,露出软绵绵的小肚子。 它不是大米! 李樱桃呼吸骤然急促,不死心地继续探索着猫咪的识海…… 然而她再次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小猫只是小猫,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她的大米丢了。 李樱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口血憋在嘴里,被她慢慢吞了回去。 她本该心急如焚,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涨潮前的大海,看不出一丝波澜。 小猫不安地叫了几声,用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胳膊。 李樱桃缓缓低下头,如深海般阴寒的眸中终于多了两分温度:“找回大米前,你先叫馒头吧。大米心眼小,别招他不痛快。” 小猫轻轻“咪”了声,忽然动了动耳朵,拼命往她怀里钻。 与此同时,破庙外传来一些沉重的脚步声。 李樱桃抱着猫躲回神像后,听到外面阴阳怪气的对话。 “秦先生,你确定没带错路?” “卫探长要是不信,大可回去,另请高明。” 李樱桃听到第一个声音,浑身一震,探头朝外看去,果然瞥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卫长风骤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一激灵,当即大喝:“谁!出来!” 穿着长袍马褂的年轻人也转过头,与李樱桃四目一对,惊叫道:“表姑!” 李樱桃在看到卫长风的一刻,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儿:时间重置。 “你是秦天吧,都长这么大了。”她不动声色地绕过神像,装作不认识卫长风的样子,朝故人之子走去。 “表姑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呢?”秦天好奇地打量着李樱桃,自来熟地说,“这回过来可得多住几天,上回我妈就埋怨我爸,没能把你留下。” 李樱桃矜持地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秦天又问:“如今山上的日子不好过吧?这年头山匪越来越多,特别猖狂。” “世道乱了,日子自然不好过。”李樱桃说着,像是呛了冷风,干咳两声。 “你穿得也太单薄了。”秦天果断脱下外衣,想给她披上。 “谢谢,我不冷。”李樱桃客气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赶紧穿上吧,别染了风寒。” 秦天倔强地把衣服伸到她面前:“我知道表姑爱干净,这件衣服是今天才上身的。” 李樱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于是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召出几簇幽暗的火苗悬浮在她周围。 秦天看得目瞪口呆,当即撒娇卖萌,求李樱桃教他这门法术。 卫长风被晒在一边,忍不住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是方外之人?” 李樱桃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礼貌地点点头:“算不得方外,只是幽居山野的散人罢了。” “我表姑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是一路,卫探长就别瞎凑近乎了。” 秦天被卫长风打断求学进程,正不高兴,又见他试探李樱桃,干脆出言讽刺,让他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要没脸没皮的纠缠不清。 然而卫长风还没说什么,李樱桃先耷拉下脸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秦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雾水地问:“表姑,我说得不对吗?”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拿你当哑巴。”李樱桃冷清地说,“幸亏人家脾气好,不跟你个小孩计较。” 秦天无语地撇了撇嘴。 “你好好说话,别挤眉弄眼。”李樱桃拿出长辈的威严,直接询问,“大雪夜的往山里跑,是家里出大事儿了吗?” “唉,这事儿可是说来就话长。”秦天拽了拽李樱桃袖口,低声说,“这位是巡捕房的卫探长。有个棘手的案子,托关系求到我这儿,冲着老辈儿亲戚的面子,总不好袖手旁观。” 李樱桃顿了顿,冲卫长风伸出手掌,客气地说:“你好,我是李樱桃。” 卫长风瞧着她,总觉得十分面善,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也微微一笑,轻轻握住李樱桃微凉的手掌,淡声说:“我叫卫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