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扣桌面,久经商场厮杀的上位者总是自带一股气势,让田远程觉得压抑非常。
“我想知道小年跳楼的真相,他到底遭遇了什么。”陆父笃信田远程肯定知道什么。
田远程不敢看他,喉间滚动几次像是认命一般将事情都说了出来。陆父表面平静的听着,桌下的手已经紧攥发白。
等田远程说完时,陆父已经面色阴沉,他愤怒陈锦年的遭遇,愤怒田远程的所作所为,听到这里面还有陆弦一的事儿,他只想现在就去抽上自己儿子一顿。
砰!大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陆父拿起外套冷冷说了句:“我会报警的。”就离开了。
田远程浑身脱力瘫坐在那里,垂着头一言不发。
跳楼视频已经成了热点,陆父正式报案后又推上了一波高峰。
很快就有民警进到陈锦年的学校,田远程被带走了,同班的同学们也都被分批喊到办公室问询。
警察也找过陈锦年的班主任了解情况的,但班主任表示自己的学生都很乖,并没有欺压同学和霸凌现象存在。
要不是之前已经从几个孩子那儿问到了些东西,真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跟着记录的警察是个年轻女孩,一看就是率直的后生,她瞪着美目:“我们已经调看过监控了,你不会以为删了记录就等于销毁吧?”
班主任像是被摁了暂停键,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问询的中年警察瞪了眼年轻女警,示意她注意态度。
欺负陈锦年最多的那几个人也只是在学校里逞凶斗狠,真正面对警察时一个比一个怂,很快就把田远程和许秋琪抖落出来。
许秋琪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她朝表舅副校长求助。副校长让她不管警察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必要时把事儿都推田远程头上去。许秋琪十分庆幸自己从没亲自动手过,田远程这只舔狗没用就丢了吧。
警察也没有查到许秋琪有教唆犯罪的实证,只能先回去,许家给许秋琪请了病假让她避避风头。
753飘浮在病房上空,拾年正躺着任由陈母给她擦洗身体。
“宿主,那许家太狡猾了,把所有事都推到田远程身上,自己摘的干净。”它已经有了完整的身体,最近长大了不少,已经有了小男孩的样子,此刻气呼呼的。
拾年也从身体里飘出,单脚支撑坐在窗户边晃着腿:“摘不干净的,你去查查校园网上那个帖子的id。现在网上不都是跳楼的视频嘛,只要有一点尾巴露出来,她就藏不住。”
753恍然大悟准备去办,这时候陈母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眼瞧着双眼就泛了红。
“哎呦喂,祖宗这是又怎么了?”
拾年如临大敌,立马冲回身体了。她可没忘记答应陈锦年照顾好陈母,总是这么哭,健康的人都能哭坏了。
陈母也不是无缘无故红眼,她替拾年擦洗时撩起了她胳膊上的衣服。以前胳膊上总是绑着绷带和各种检测仪器的导线,取下这些后干瘪枯瘦的胳膊显露出来,上面有明显的疤痕,割伤,烟头烫伤,有些时间久了只剩印子。
陆父报警后警察来过,她也听说了陈锦年被欺负的事情,只是亲眼看见这些痕迹,她耳边仿佛能听到儿子挨打时的哭嚎声,母子连心她忍不住就要落泪。
拾年看不得陈母的眼泪,使尽了全部的力气终于冲破眼屎的封控睁开了眼睛。
“妈-”长久没有开口的嗓子跟破风箱一样难听,在陈母耳中却似天籁。
“小年?小年,你终于醒了。”陈母激动的喊起来,惊动了门外说话的陆家父子。
陆父看了一眼拾年转身就跑去喊医生,他都忘了有呼叫铃这个东西。
拾年艰难的动了动嘴,陈母赶紧拿了水杯和棉签给她润唇。
陆弦一站在床头盯着拾年,他双目通红,脸上还有淤青。陆弦一心中庆幸他终于醒了,拾年昏迷的这些日子他内心挣扎过害怕过,父亲将田远程的录音放给他听,陈锦年被欺辱的过程,他跳楼前哭喊着说不敢喜欢他了,田远程说的很详细,每个字都像钢刀刮骨让他痛到发狂。
陆父对儿子的教育是很粗暴的,动辄就是一顿皮带家法,这次更是直接上手揍了一顿,陆弦一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嘴。
“锦年”陆弦一走近了些,声音十分温柔,丝毫不见从前的疾言厉色。
拾年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装出惊惧不已的表情,小鹿眼眨巴了两下就蓄满了眼泪,哑着嗓子断断续续说着:“我不敢了…真的…不喜欢”
陆弦一的步子顿住,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拾年那双害怕的眼睛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心脏被攥住一样疼。
“小年不哭,怎么了这是?妈妈在呢,不怕不怕。”陈母没往陆弦一身上想,只以为儿子是想起了之前的遭遇才害怕,心疼的安慰着。
陆弦一挫败的低下头: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