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张震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父亲去世的那一晚,亲人离开的痛苦,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用吗?!”张铁林冷笑:“癌症晚期,神仙来了也没招。”
老三朱茂林低声说:“这是第三个了。”
二嫂如意已经被医院判了死刑,故去是早晚的事。
灵堂上三人,个个心头压抑。
朱茂林喃喃:“谁会是第四个?”
张震皱紧眉头:“三哥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这纯属无稽之谈。人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什么五子连珠,都是胡说八道。”
“那你怎么解释这接二连三的悲剧?”章茂林问。
“这都是赶上了,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二嫂这里终止。”
“终止什么?”灵堂外,如意缠着孝带慢慢走进来。就在今天晚上,她的面容增添许多憔悴,脸色蜡黄,不停咳嗽着。
张铁林上前扶住她:“你赶紧回去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如意“扑通”一声给棺材跪下,哭着说:“爷爷啊,爷爷啊,您老是不是有什么不安心,我刚才看着爷爷了。”
“你胡说什么?”张铁林眼睛睁得极大。
“我看见了,爷爷穿着黑衣服,拄着拐棍就站在门口往里看,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他还冲我笑呢,冲我笑…”刚说到这,如意“哇”喷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张铁林心道坏了:“老三,你赶紧进去找大哥和其他人,不必惊动奶奶。老四,叫救护车,麻烦了。”
医院里,如意的尸体蒙着白布静静躺在床上,一家人围看默默不语。
没过一会儿,殡葬公司的人来了,把尸体穿好丧服,放入棺木。
张茂林低声问朱铁:“大哥,二嫂临走前说看见爷爷了…”
张铁歪脸看了他一眼:“别到处乱讲。咱们老家有这个说法,人走了七天之内,魂是不散的。我听庙里的和尚说那叫中邪身,总要回家看看。你二嫂本就身子骨弱,又是重病在身,阴气这么重,她肯定会第一个有反应。”
张震听不下去了:“大哥,说实话吧,我相当不喜欢老家。为什么?太愚昧太迷信。什么中陰身,都是胡扯,二嫂本来就有病,病灶上脑发生了幻视现象也是正常。你这种说法太危言耸听。”
几个人正在议论时,只听走廊“啪啪”鞋响,张震奶奶颤巍巍不知怎的,自己哆哆嗦嗦寻来了。
哥几个都皱眉,张震奶奶这段日子连连报丧,施展乌鸦嘴绝技,好的不灵坏的灵,十分不让人待见。
这时抬棺的师傅把棺木从病房里抬出来,张震奶奶堵在走廊上,眼睛直直地瞅着。
张铁过来把张震奶奶往一边拉,张震奶奶手里紧紧抱着红匣子,口齿不清地说:“还有两个。”
农村丧事十分讲究,棺木临走前,要请和尚念咒安魂,要晚辈烧香磕头,灵幡明灯引路,黄牛白马拉车。
老张家哥几个一个个面容肃穆,满脸燕麦。
张震奶奶被自己娘家几个女的看住,老姐几个在内室安慰她。
引路的师傅看看表:“良辰已到,请老人家上路吧。”
两个师傅走过去把棺材盖封上,一人一头抬起来就走,哥几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时,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把抓住师傅的脖领子:“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
后面几个娘家人过来拉住张震奶奶:“大姐,你怎么又犯病了。不好意思啊,刚才她说要去厕所,谁知道转眼就跑这儿来了。”
张铁再也压不住火,走过去一把拉住她:“奶奶,你闹什么,
别挡着爷爷升天的路。”
“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说着她张口要说。
张铁一瞪眼:“别胡说八道,赶紧回去,麻烦各位姨婆看好奶奶,别让她到处乱跑。”
张震奶奶被几个人架着往外走,她扭过头双眼紧紧盯着老大张铁。张铁浑身冰凉,看着这眼神想起老头过世那晚,张震奶奶就这么盯着老二张铁林的。
他咽了下口水,转身回屋,掏出根烟递给引路师傅,没来由的眼皮子狂跳。他问自己媳妇:“张钢呢?他这么还没有回来?”
张铁口中的张钢就是张铁的二字,张钢是张铁的亲儿子,如今正在北京上大学,着实出息。
媳妇说:“给他打电话了,现在正在上学,好不容易请下假,正在往回赶。”
朱铁摆手:“赶紧给他打电话,别让他来了。”
“这是给他曾祖父送葬,为什么不来?”媳妇瞪大了眼睛。
张铁浑身烦躁:“让你通知你就通知,别让孩子来了,老老实实呆在北京。”
送葬队伍出了家门,沿着公路一直向西,纸钱撒的满街都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