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冥,喜,寡人要走了,你们父子俩要替寡人好好治理燕国。”
“父王!”
“大父!”
父子俩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满脸不舍的反手抓住父亲/祖父枯瘦的手。
燕王荤则满脸疲惫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摆手道: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宿命,咳咳咳,你们俩莫要做稚嫩小儿的模样,喜去外面将公室中的人与臣子们喊到寡人跟前。”
“喏。”
公子喜抬起袖子擦干眼泪从坐席上爬起来。
“冥,咳咳咳,你去西边柜子的暗格中取寡人的遗诏。”
“父王,您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还能活好几年呢!”
太子冥哭得泪如雨下。
“咳咳,还不快去!”
“喏。”太子冥闷声答道。
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从坐席上起身,刚将蓝色的遗诏从柜子的暗格中取出来就看到自己儿子领着一大群人进入了内殿。
“君上!”
公室的贵族和臣子们瞧见斜靠在软榻上奄奄一息的老燕王,心中一惊,忙“扑通”一声纷纷跪下了。
燕王荤在孙子的搀扶下勉强在软榻上坐直身子,从儿子手中接过遗诏,瘦巴巴的双手抓着遗诏打开瞧了一眼,就用眼神示意跪在最前方的国相上前来。
国相栗腹忙双眼通红地膝行上前,声音微哑地开口唤道:
“君上,您有什么话想要给臣说的吗?”
燕王荤脑袋轻点将手中的遗诏递给栗腹哑着嗓子磕磕绊绊地讲道:
“相国,咳咳咳,待寡,寡人人薨后,太子冥就,就,接替寡人的王位。公,公子喜,册,册立为燕,燕国太子,公孙丹,昌国君,将,将渠,三人无,无需从赵国归燕服丧,钦,钦此。”
栗腹流着眼泪双手接过遗诏点头道:
“君上,臣知道了。”
太子冥也不禁转头擦拭了一眼眼角的泪水,他知道父王这是担心若是燕国三使从邯郸归燕了,赵王那边就会反悔不让燕丹再去邯郸为质了,果真是他不争气,才让父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能放下心来。
“诸,诸卿,要,要替,寡人,好,好治理,燕,燕国。切,切记,康,康平国,国师那,那边莫,莫要,轻,轻待,了。”
待燕王荤费尽用最后一丝气力将人生中最后一段话说出来。
下一瞬,在儿子、孙子、公室贵族和臣子们的目光下,他就永远地闭上眼睛斜着倒在了软榻上。
“呜呜呜,父王!”
“大父!”
“君上!”
“轰隆隆——”的响雷声,伴着燕王宫中的丧钟一并响起。
燕国蓟都也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远在咸阳的秦王稷也未曾想到,处于这个混乱的棋盘上,他凭着硬朗的身子骨再次熬走了一名对手。
可谓是他一直独坐在棋盘这头,而棋盘另一头他的对手们已经换了一茬子了。
……
燕国在初初入夏时、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场雨。
而赵国邯郸的天气阴了两日倒是一滴雨水都没有降下来。
赵康平特意选了个好日子,用罢午膳后,趁着仆人烧炕给屋子驱潮的时候,带着家人闷将胖乎乎的小外孙放进浴桶中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的。
洗完澡后,政崽被姥爷从浴桶中抱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换上一件白色的纯棉小浴袍,脑袋上顶着母亲用白色毛巾折叠后制作出来的如挂式耳机的干发帽就被长辈们放在了炕床上。
小家伙则满脸好奇的望着长辈们正在捣鼓他未曾见过的奇怪东西。
等拿着小电推子和梳子的赵康平准备给外孙理发时,看到小不点露在外面的两条短胳膊和小短腿儿都是白白嫩嫩的宛如新鲜的藕节般,一双湿漉漉、乌溜溜的清澈大眼睛中尽是稀奇地盯着他们。
外孙偶尔几缕从白色的干发帽露出来的黑发使得小不点看起来皮肤白皙透亮极了。
整个人瞧着简直比后世加了许多层美颜滤镜的小童星还好看,简直可爱的过分。
毫不意外,一家子人又双叒叕地被小家伙的模样给萌到了。
“政,快看阿母这里。”
赵岚身子半蹲拿着手中的拍立得冲着坐在大炕上的儿子招手喊道。
“啊!”
政崽萌萌的看向母亲,瞧见母亲手里那个四四方方的精致东西后,大眼睛一亮,刚咧开小嘴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而后一张薄薄的四方东西就从母亲手中的方疙瘩内冒了出来。
“咿呀?”
看到这一幕,政崽惊得丹凤眼瞪大,小身子都不由往前倾了一下又被母亲抓准时机拍下了一张。
“夫人,你记好录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