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江南翻着白眼看他。
“江先生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个医生，对没见过的医术自然很感兴趣……”
许济昌笑笑说道，“您的医术有多么精深我就不多吹了，但您想过没有，如果把您的医术传授给更多人，是不是能救更多濒危的病人？这不是造福老百姓的好事情吗？”
江南一想真是如此，但再仔细一想，却冷笑起来。
“你把我当小孩子糊弄是吗？说得倒轻松，传授给更多人？你觉得我的针法是街上卖大白菜，五毛钱一斤吗？这种珍贵的医术能随便传授出去，任那些资质频繁的医生糟蹋吗？到时候他们治死人恐怕还会怪罪到我头上来！”
江南很不客气地说道，“这门针法学习的门槛极高，像是你这种就别想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你还是老老实实钻研自己的领域好了！”
中医传道，从来不会工厂流水线似的制造徒弟，因为资质优秀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到现在为止，江南撞见的也只有邱壑和沈贺两人能够上学习囚牛针的门槛。
老徒弟已经学到了六七成，而小徒弟连三成都没掌握了。
囚牛针的学习难度可见一斑
。
像是许济昌说的那样大规模传授出去几乎不可能，反而会糟蹋这一门宝贵的技术。
许济昌窘迫一笑，不说话了。
“老师！”
“师父！”
忽然面包车那边同时传来学生和老徒弟的叫喊。
江南和许济昌同时心中一凛，站直身子往车里瞧，发现老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老女人正抱着老人的脑袋，趴在车座上哭泣。
“嗬嗬……”老人视线却是努力转到了江南身上，但嘴里像是含着痰一样说不出话来。
同时他身上还有无数银针针尾在摇摇晃晃，看上去甚是吓人。
“师父，施针到一半他就醒过来了，还继续吗？”邱壑问道。
许济昌也在看他。
江南扫了两眼，摇头道：“剩下的针不着急补，就这样吧，等会准备收针……你还有力气吗？”
邱壑笑笑：“熟悉了就没问题里师父，让我来吧，这样的机会很少见呢！”
“是挺少见的，快要死的人呢！”江南随口附和一句，便正色对老人说道，“你想快点好，就乖乖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多养养精神，不要无谓地浪费，能听懂吗？”
老人艰难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老女人看到这一幕，更加泣不成声了。
这时候，任是谁都看出老人真的被从死亡一线抢救回来，各个面露喜色，连许济昌和他的学生也不例外。
“我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说不定曾绍强还没发现呢！”杨蜜大概是一个例外，她嘀咕说道。
“江先生你你真是太神了！”许济昌高兴得抓住江南的手就是一阵猛摇。
江南将他的手甩开，说道：“好了，你们想干嘛都可以，但我要提醒你们……”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就听到风声里传来许多辆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江南情不自禁转头瞄了一眼，愕然发现收费站方向突然多了许多辆车，排着队一个一个进站。
而为首的一辆车正在逐渐急速，朝他们冲了过来。
杨蜜顺着江南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骤然色变，叫道：“是、是绍强的车！”
许济昌听到这一句话，立刻脸色大变，下示意退后一步，看向那辆冲来的车子。
江南微微皱眉：“绍强是谁？”
“是……是曾老爷子的儿子。”许济昌吞了口唾沫。
“你别告诉我，病人过来就诊，他儿子都不知情？”
江南愣住了，不可思议地问道
。
“是不知情……”许济昌支支吾吾说道，其中关节他也不好现在跟江南交代。
“你真是疯了！”江南吐了口气，摇头说道，“病人家属都没有同意，你这么着急把人送过来做什么？万一老人死在半路上，或者死在我手里，那你我不都完了？”
这完了，是切切实实完了。
病人家属没有同意，许济昌就私自把病人带出来，万一老人真死了，那许济昌这院长就别想做下去了，不被病人家属告上法庭告一个草菅人命就算好的了。
而江南多半也逃不出一个被告。
虽然他不一定会真的上法庭，但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看欧阳碧也是疯了，居然没问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江南很是生气说道，但最主要的气是冲着许济昌来的。
这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定时炸弹啊！
许济昌苦笑着说道：“江先生，这里头是有苦衷的，以后我可以跟你解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