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
王阳明缓缓抬起头,看着神情忧色的弟子,缓缓开口。
“彼其胶于人欲之私,则利害相攻,毁誉相制,得失相形,荣辱相缠,是非相倾,顾瞻牵滞,纷纭舛戾,吾见其烦且难也。”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思考着先生这番话的意思。
但撒西宁却深知其中真意。
王阳明说,毁誉、得失、荣辱、是非不是绝对的,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所以,人生也没有绝对的幸与不幸,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也是不一样的。
站在不同的角度,也会有不同的见解。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起来好不一定就是好,看起来坏也未必是坏。
一切以平常之心看待,最为重要。
此时。
撒西宁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
“先生所言极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一切皆有因果,不能以得失判之。”
“世间万物相辅相成,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所以幸与不幸,要看人而定,以心而定。”
王阳明点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撒西宁聪慧过人,悟性极高,有此弟子,绝对是幸事一件。
“没错,为师正是此意。”
王阳明满意的
点点头,转而看着其他人道。
“莫以一时得失定天下,动摇了自己的内心,你们要切记此话。”
众人点点头,齐声回道。
“弟子谨遵先生教诲。”
听到撒西宁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先生失志看起来坏事,但从黑暗的朝堂来看,无疑是件喜事。
奸佞当道,谁能保证不遭人算计了。
但远离只是自保,内心的志向不能改变。
就好比心中的道义,一路走来虽极其艰难,看不到丝毫的希望,但后世不是强大起来了吗?
时光匆匆流逝。
撒西宁在王阳明身边不知陪伴了多少岁月。
嘉靖五年(1526),王艮应泰州知府王瑶湖之聘,主讲于安定书院,宣传“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强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天德良知也”。求学者纷至沓来,这为泰州学派的创立准备了条件。
王艮的门徒以平民百姓居多,但亦不乏著名学者如徐樾、颜钧、王栋、王襞、罗汝芳、何心隐等人,子弟至五传共有487人,罗汝芳为集大成者。黄宗羲称此一派竟能“赤手以搏龙蛇”。
王艮一生布衣,拒绝入仕,并直指统治者:“使仆父子安乐于
治下,仍与二三子讲明此学,所谓师道立,则善人多,善人多,则朝廷正,而天下治矣”,故被斥为“异端”。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几个年头。
原本的热闹非凡的后院之内,此刻只剩下了撒西宁和王明阳的两人。
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和飘落的枯叶,王阳明不免有些感慨。
“都走了,他们都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只希望,他们不会像我一样郁郁不得志。”
王阳明苦涩一笑,泛着苦楚的眼神落在撒西宁的身上。
“西宁,你跟随我身边已经好多年了吧。”
“众师兄都已经离开了,你也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中去了。”
“最近越发感到力不从心,或许我也该到了离开的日子了。”
王阳明咳嗽了几声,继续道。
“《心学》一书源于这个时代,并非适应所有时代,因此一切要随时代变化而变化,切不可按部就班,不知变通。”
“若不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怕只会误导了后人。”
王阳明自知时日不多,便对撒西宁作出嘱咐。
希望撒西宁能像其他师兄弟一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撒西宁双眼微微泛红,心中更是宛如刀挖,这
一别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弟子谨遵教诲。”撒西宁拱了拱道。
说完,撒西宁站起身,跪倒在王阳明面前,请求道。
“先生,弟子请你为后世讲学一番。”
撒西宁随后连磕三个响头,继续道。
“还请先生成全。”
“后世吗?”
闻言,王阳明虎躯一颤,半睁半合的双眸猛然睁开,苍老的脸上更是蒙上一抹喜色。
“西宁,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为师……当真可以为后世讲学?”
王明阳缓缓站起身,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
能为后世讲学,这是何等的幸事,他如何能拒绝。
撒西宁重重地点点头,迎上王阳明的目光,语气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