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了,没门儿!”
似乎是故意拱火一般,里面穿着件朱红色毛衣,肩上披着绿色军大衣的李奉义一跳三尺高。
那嗓门,大的李阳在厂区之外,关着车窗都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让我们走?厂房的改造费用怎么算?我们目前接到的订单受到影响,谁赔偿?我们厂里这一百多号指着生产赚工资养家员工,你让我往哪儿安置?!这三件事要是解决不了,你们爱他娘的谁来谁来,就算是把天王老子弄过来,就算是立刻把我这个厂长枪毙在这儿,老子也坚决不挪窝!”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来来来,给我拷上!他xx的,滚刀肉老子见多了,我还真就不信了,今天我们森工保卫科都治不了你!拷上!”
被李奉义指着鼻子一通输出,松本带来的那几个穿着皮夹克,看起来颇为魁梧的汉子明显是被气到了。
看得出,这些人平时也不是什么善茬。
在得到了领头的人命令之后,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甩棍和手铐,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李奉义的身前。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
此时,各个车间中的工人,都以及默默的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动粗,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了一声。
“住手!今天谁敢动一下我们厂长,老子让他横着出去!”
通过车窗看到那一下子冲到李奉义身前,将李奉义死死护在身后的身影,李阳一愣,随即心中一暖。
他没想到这一次第一个冲出来维护李奉义的,并不是李奉义招过来的那些同乡,而是刚刚进厂没多久的陈自强!
陈自强的这一声大喝,让那几个森工保卫科的科员一愣。
可是当他们看清了衣着破烂,棉大衣都脏到打了铁,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一层油光的陈自强,几个人乐了。
其中一个拿着警棍的保卫员嬉笑着用警棍怼了过去,将陈自强整个人怼了个趔斜。
看着面前这个差点摔倒在雪地上的工人,那科员嬉笑道:“这年头真他妈是不知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啊,你特么一个臭打工的,你们老板给你开多少钱啊?给老子滚!少特么在这儿掺和,有你个鸡毛事儿?再妨碍我们执法,别怪老子手里的棍子不认人!”
那科员手中的警棍,是经常能在港片里看到的那种橡胶防暴棍。约莫两尺的短棍,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上突出一个握把。
这东西虽然外表是橡胶的,但里面却包裹着一层实心铁。
纵使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是被这样的棍
子怼了一下,陈自强也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看起来,是真的疼急了。
面对那科员的威胁,捂着胸口的陈自强目光犹豫了一下。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说不怕那是假的。
家里面两口子都下了岗,现在全家就指着他一个人赚工资过活,别说是受个伤住个医院。家里面的经济情况,甚至让他不敢感冒发烧。
有一种贫穷,叫做生病了吃不起药。
默默的低着头,看着那在自己面前挥舞的防暴棍,张自强咬紧了后槽牙。
一旁,满面怒容的职工们看到这个架势,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森工的保卫科,可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至少在林业局这个系统里,这简直是就是锦衣卫般的存在。这种大型国企的保卫科,名义上就是个保安的性质,但其实在本系统的执法权甚至有的时候要比派出所都大!
在整个九十年代,大型国企里面的保卫科除了不能把人关监狱之外,几乎什么事儿都能管。从抓捕偷盗,到职工赌博,甚至两口子打架闹离婚,他们都可以以执法身份参与!
不是有句话么——宁惹绿皮所长,莫遭袖标科员。
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真要是有什么作奸犯科,落在派出所手里还能基本依照法律处置。但是真要是落在单位保卫科手里,那真是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然而,就在一众职工犹豫之际,突然厂子外面一阵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众人一抬头,便见到了几台车斗里满载着煤块的拖拉机,蹦蹦跶跶的行驶进了厂区。
“喂!是你们厂子定的煤块吧?今天我们煤场就能拉过来五吨,听说你们这边着急用,今天先给你们送过来。剩下的五吨明天我们再给你们送!你们谁是负责人,过来接收一下,给我们签个字!”
为首那台拖拉机刚刚停稳,坐在车斗里的司机便大喊了一声。
所有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
半蹲在地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张自强的双腮一阵抖动。
看着那整整五拖拉机的煤块,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默默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工友们,你们说,李总和厂长对咱们怎么样?”
面对他的询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