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屋内传出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刘癞子伸着脑袋往外左右探了探,有些摸不着头脑,“没人呀!”
除了自家还在朝着院子里的那棵杏树叫唤的狗子外,就只剩下月光下斑驳的树影了。
别说人呢,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女人闻言,心里一团无名火就蹿了出来,她拿着蒲扇的手使劲摇了几下,最后还是觉得浑身不舒坦。
“那它又狗叫什么?一天天的,本来就热,你赶紧让它闭嘴,别嚎了!”女人越说心里越气,对男人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火,她嘴巴巴拉巴拉就是一通埋怨。
“我当初叫你别养别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你看看,它除了吃的多,还干点啥了?浪费粮食,一无是处!烦死了!”
刘癞子:……好像身上莫名中了一箭!他很怀疑女人话里有话,这话说的绝对不仅仅是他养的这条狗。
但他到底只是装聋作哑,按照以往一般沉默寡言、蠢笨以对,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好。”
刘癞子答完,又觉得自己可能太生硬了,又蹩脚的替老黄狗解释了一句:
“一般没事它不会乱来的,应该是有猫闹出动静,它才叫的。我把猫从树上赶走就行了。”
说来奇怪,村里的猫狗从来都是一见面就闹个天翻地覆,打架是常态,难有和谐相处的时候。
他养的这只老黄狗,也不例外,几乎跟所有的猫,都处不来。
“什么?该不会又是野猫来偷吃的了吧?这些畜牲,迟早全给药死了!”女人这下也坐不住了,一溜烟儿从椅子上爬起来就冲向灶房,“我的肉还挂墙上在没收呢……”
这要被野猫偷吃了,她真是要哭死!
屋外,刘癞子随手拿起竖在墙边的自制晾衣杆就到了杏树下,他弯腰摸了摸狗头,“大黄,听话,别叫了!”
再叫,女人又不得了了!
老黄狗还是很通人性的,被刘癞子制止以后,就真的听话的闭上嘴巴了,只是它的神情还是戒备的,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挡在了主人的前面,不让他再靠近杏树那边。
刘癞子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家狗是怕他被猫伤到了。村里的野猫凶得很,爪子也锋利,他是见识过的,若是离树太近很有可能跳下来抓他。
对于自家狗的一片好心,刘癞子自然是选择接受咯!
“没事,我就站这里,不走过去了。”他安抚着还略有不安的黄狗。
此时,刘癞子离杏树的距离大概有一米多远,他没有再贸然靠近,而是站住不走了。
他拿出手里握着的晾衣杆就往杏树的枝干、树叶上面磕过去,“邦邦邦——”的敲击声,是最能够吓到野猫这些警觉的小动物的。
前提是,这树上的就是一只野猫。
猫确实会被惊吓到,但人嘛,就不好说了!
如果这个人是言清浅的话,那就更简单直白了,她只会趁机收割!
“簌簌——”
倏地,头顶上的叶子纷纷从树上飘下,砸了底下的一人一狗一个劈头盖脑。
这突发状况有点始料未及,刘癞子一时也没有闹明白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甩开手里的晾衣杆,拼命的举起两只袖子挡脸。
他承认自己委实有些被砸懵了,满脸的问号,可有人懂???
就在刘癞子低头躲避的一瞬间,言清浅如同一只飞燕一般灵活的从树上纵身跳了下来。
落地无声。
“汪汪!”
在黄狗龇牙咧嘴支棱着身子就要扑向言清浅的刹那间,她小手轻轻往前一推,看似轻飘飘没有力气的动作,但男人却感觉自己后背一股巨力传来。
他脚尖一个踉跄,冷不丁就踢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然后……
身体不意外的扑了出去。
很不巧,刘癞子扑过去的着落点就摆着他先前扔的晾衣杆,更不巧的是,那铁丝拧紧的钩子,直挺挺的捅进了他的喉咙里。
“噗——”
“嗬…嗬…”刘癞子的两只手徒劳无力的在泥土上抓了抓,留下几道明显的手指印。
一息后,他不甘心的瞪着一双震惊的眼睛就这样咽气了,恐怕他至死都没有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的故意推波助澜而已。
而电光火石间,那边张大嘴正准备咬言清浅一口的老黄狗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它刚飞起半个身子,旁边就闪出一道高大又迅猛的黑影,将它一把踩到了脚下。
“汪嗷——”来者一声嘹亮的咆哮,低沉到充满肆意的威胁。
危险至极。
这一声叫唤,仿佛再次唤醒了什么,村里的狗全部疯了似的开始跟着叫。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