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衙役听到那方脸壮汉的话,当即上前一步怒喝。
“大胆刁民!竟敢对大人不敬!”
两方针锋相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王厈见到衙役率先拔刀,陈家村的人并没有畏惧顺从,反而反应激烈,看来强硬手段对他们不合适。
这陈家村的人悍勇非常,若一味用强,把关系闹僵,反而适得其反,对后面事情的进展不利。
他当即改变了策略,冲衙役们喝道:
“干什么!干什么!”
“都给本县把刀收起来!”
衙役们闻言有些为难地看向他。
“大人!俺们得保护您呀!”
毕竟眼前的村民个个都带着武器,看起相当危险,他们可不放心。
王厈一脸正气道:“他们是百姓,又不是匪徒,本县此次乃是为救他们性命而来能有什么危险?还不快将刀收起来!”
众衙役闻言只得将刀纷纷插回刀鞘,然后聚拢在他身旁警戒着。
那络腮胡老头见状当即冲着那方脸壮汉道:“阿豪,把刀放下!”
“大伙儿也都把家伙事收起来吧!”
阿豪:“爹?!”
村民:“族老,咱可不能凭白给人欺负!”
原来这络腮胡老头就是陈家村的族老,村中话事人。
族老:“都收起来吧!这位大人没有恶意。”
村民们见他再三发话,这才将手中武器放下,但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他身后,紧紧盯着王厈等人,一旦他们敢乱来,大家照样还是一拥而上撕了他们。
王厈见气氛缓和,当即下马走上前,对陈家村族老客气道:“本县王厈,敢问老人家大名。”
“大人客气,老汉贱名陈怀兴。”
王厈:“陈族老既然是村中长者,当能代村中做决定吧。”
陈怀兴:“都是大伙儿看得起,说话倒也算得几分。”
王厈:“陈族老,这俗话说:久旱必涝。”
“如今咱大明钦天监的监正大人已经测算出了我山东大旱即将结束,下月将会迎来持续暴雨,大涝即将到来。”
“朝廷和陛下对咱山东百姓甚为关心,着本县将低洼地区的百姓提前迁移,以避水灾。”
“咱们陈家村地势低洼又在泗水之畔,到时候恐怕首当其冲。”
“本县想,陈族老也不希望到时候村民们有所不测吧!”
王厈语气平和,讲得明明白白,陈怀兴和村民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怀兴闻言不由现出忧色。
“可是我陈家世世代代居于此地,又能往哪里搬迁,况且这里是祖地岂能轻易抛离!”
王厈见到对方已经被自己话所触动,接着道:
“其实也不是要大家真的搬走,只是在大涝来临之前到高处暂避,等这水灾过后再回来重整家园。”
没等陈怀兴再问,他又继续道:“本县从县城过来这一路之上,经过一座山坡,距离陈家村就三里路远。”
“地势宽阔,本县打算在那里为陈家村搭起一片临时居住的帐篷,以供紧急避难之用。”
“陈族老以为如何?”
陈怀兴听了不由心喜。
人家没偷没抢他们陈家村的,做的事情还都是为了保障村民的性命,对他们村子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没理由不支持。
村民们见王厈说得真诚,处处为自己着想,也不由好感大增。
陈怀兴道:“大人对俺们陈家村如此上心,老汉代陈家村谢过大人。”
王厈道:“如此甚好,今日距离五月尚有十一二天,本县明日便派人到那里开始搭建避险营地。”
陈怀兴道:“大人,这营地是为俺们村搭建的,俺们也不能在一旁干看着。”
他说着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
“阿豪,明天带上青壮小伙一起去给大人帮忙搭建营地!”
“好的,爹!”
王厈见状心喜,这样更好,现在衙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让陈家村参与进来自己动手,也省去衙门许多人力。
“甚好!此事就这样安排。”
“本县就先告辞了。”
陈怀兴挽留道:“大人第一次来俺们村,怎好就这样离去,多少吃顿饭再走吧!”
“陈族老好意本县心领。但现下灾情紧急,还有许多防灾工作需要本县处理。”
他说着朝一众村民拱手道:“诸位乡亲,暴雨水灾性命攸关,非同小可,还望大家千万重视,尽早迁移。”
“本县还有要事,就先请告辞了,大家保重!”
陈怀兴领着众村民拜道:“大人保重!”
王厈不再迟疑,勒马转身离去,众衙役在后面跑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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