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关系让她有了一种对方会一直在的错觉。
所以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当麦芽在漫长的沉默后对她说出“伏特，我要转学了。”时，这毫无征兆的话语让林伏安的大脑直接宕机。
宕机三秒后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控制住抓住麦芽的肩膀迅速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不、不是，为什么要转学，转去哪，一中吗，还是十中，还是三中……”
“不突然啦。只是伏特你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而已，”麦芽少有的没有叽叽喳喳地像个活泼的聒噪鸟说出一连串的话，而是用与她性格搭不上边的平缓声调说着那些林伏安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你还记得我在鹿城的那场华丽大赛吗？老实说，我真的挺不甘心的，我很喜欢协调训练家这条路，也真的想坚定走到底了，但却在刚开始，就输给了一个外行人。真的很……不甘心。因为华丽大赛在华夏不盛行的缘故，目前的高校都没有专门设立宝可梦协调训练家的学科，本来我都不报希望了想在社会学混混日子就好。但在八月底，华夏联盟官方公布了五所【宝可梦协调科】试点学校的通知。一共五百个名额，限在校高中生。”
“其中一个就在隔壁的海西鹭城。我去报了，然后拿到了名额。开学时间就在下个星期一，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了，所以……”麦芽顿了顿，苦笑道，“对不起呀伏特，一直没有告诉你。”
“……伏特？”
林伏安久久不语。
她不知道说什么。但又必须说什么。
不是毫无征兆，不是太突然，只是她没有去注意，也忽视了太多事情。
麦芽最后的初心是她的双马尾。
麦芽害怕虫系宝可梦。
麦芽追求自由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风所以总是在街道上奔跑花上很长的时间跑回家。
麦芽比较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但其实她很喜欢热闹。
麦芽是欧阳白屿的脑残粉。
麦芽特别海王见一个爱一个。
麦芽总是冒冒失失的。
麦芽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喜欢华丽大赛。
“……”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几乎所有的故事都与麦芽有关。她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将对方从悬崖边缘拉回了正轨。
后来，她开始走出自己的保护圈，在训练家这条路上认识了更多更多的人，她和麦芽依旧关系如初，但她们共同的故事，却越来越少了。
少到有时候她们明明在一起，一个故事里却几乎没有她的名字。
林伏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但麦芽才刚启程，她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们是时候要在这个路口告别。
她应该支持麦芽的决定，就像麦芽当初支持她一样。
“……我很高兴。”
“你坚持了自己的追求，并为之努力奋斗，我很高兴。”
林伏安微微垂头，头发倾泻而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想起了当初麦芽因为对杨琦的愧疚而想变强去寻找真相亲手抓住刘苗生而想选择【宝可梦训练学】的事情。
她当时是这么对她说的。
——“你为我想一想，我保下你可不是让你去放弃自己的追求。”
她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了一点咸意，她缓慢地眨动眼睛，想道。
她现在，是应该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