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安没在唐老太太的病榻前停留太久,仿佛他只是为了说一句话而已,说完这句话,他就走出了房门。
唐家寿宴,依旧热闹非凡。
外人不知道唐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想要一睹唐家老太太百岁风采,却始终见不到本尊,稍微显得有些疑惑。
距离正午正餐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寿宴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了小孩子们都在起哄要红包的节骨眼。
各个院落宴客厅的客人,都在翘首以盼。
但没有人知道,唐家八门的人,此时正费尽心力的将各自门下医术最高的人给找了出来,在老太太的房门外,排起了长队。
青城山。
唐门书院。
一个穿着长袍,犹如道姑装扮的女子正冷着脸,手中执着一根毛笔,在草纸上利索的誊写着药方。
“淑媛,这次你就当为了乾字门所有人吧,况且老太太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曾祖母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案台上,轻熟气质的女子依旧神情冷淡,沉默的低头誊写着眼前的药方,时不时的用手拨动一下旁边的一堆草药,确认药方。
唐八门中,向来威望深重的唐颁君,此时却焦急无比的望着自己女儿,有心无力。
他已经说了一大通的道理,但唐淑媛就像是一句话都没听到一般,始终紧锁着眉头,在誊写药方。
“那你说,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出手?”
终于,唐颁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唐淑媛长叹一声说道:“当年的事情,是爸爸做得不对,可是那个女人已经被爸爸赶走了,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砰!”
桌上的砚台打翻,漆黑的墨汁泼洒得到处都是。
唐淑媛愤愤不平的抬起头,瞪着唐颁君,冷斥道:“别再提当年的事情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让我觉得恶心,你以为把那女人赶走了,我就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你,真让我觉得耻辱!”
“淑媛……”
唐颁君刚要开口解释。
唐淑媛却直接腾地站起来,怒容满面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我已经躲在这深山里不会再管唐家的任何事情了,我为我妈感到不值,你算什么丈夫,又算什么男人?”
唐颁君满脸苦涩。
身为父亲,当年被女儿看到自己最为尴尬的一幕。
这些年来,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一直不好解释,而此时,看着怒容满面,已经十多年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女儿,他心中多少感到有几分悲凉。
“是,爸爸不是个东西,可你学医,不也是为了救人,这次哪怕不看爸爸的面,你总要为乾字门几千人考虑吧?”
“你走吧,我是不会帮你的,如果让你这样肮脏的人
成为唐家的家主,我会觉得自己也是个肮脏的人。”
唐淑媛咬着牙,背转过去,眼中噙满了泪水。
唐颁君看着女儿生冷的态度,不由得咬了咬牙,突然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唐淑媛的身后,沉声说道:“淑媛,就这一次,算爸爸求你了,今后你哪怕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我也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了!”
“你滚!”
唐淑媛咬着牙,发出怒斥,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这就是她的父亲。
这么多年了,唐淑媛没有感受到父爱,却感受到了唐颁君丑陋的一面,为了追逐家主之位而向女儿下跪,唐颁君这样的行为,只能令她感到更为不耻。
“算我求你,代表乾字满门几千人求你!”
唐颁君沉声说道:“唐家八门,如果这次不是乾字门继任家主,以其他七门对咱们乾字门的不满,只怕以后的几十年,咱们乾字门的几千人,都会被他们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啊……”
“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唐淑媛冷着声音,抬袖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
唐颁君心如死灰。
他抬起头望着女儿的背影,忽然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在外人面前,他是唐家上三门最风光的人,未来唐家的家主最有力的继任者。
手握千亿资财,显赫蜀中。
可是此时,他却跪在女儿面前,乞求原谅都不可得
。
也只有这时,唐颁君的眼中才浮现出了痛苦之色。
他连下跪都使出来,此时无计可施,只能苦涩的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但这时候,房门却忽然推开。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淑媛。”
唐淑媛闻声,诧异的转过脸,看着妇人的面庞,不由得哽咽着喊了一声:“妈,你怎么来书院了?”
“帮帮他吧!”
推门走进来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