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手台前的陆知薇正把保温杯里的红糖水倒进洗手池里。
她怎会不知道红糖水虽有暖补功效,但对怀孕初期尤其是她这种先兆流产的孕妇来说,大量饮用会活血,坏处反而多于益处。
陆知薇看见沈矜墨突然闯进来。
她把保温杯收起,盖上盖子,放在洗手台。
按照沈矜墨的性子,糟践他的心意,他早该冲过来大发一通脾气。
“倒了好,幸亏倒了。”沈矜墨噙着笑意,好像还很高兴。
陆知薇抿着唇,秀眉紧紧皱着。
他又哪根筋搭错了。
“小心地滑,我牵你出去。”沈矜墨摊开掌心,把手递给她。
陆知薇别过手,神色漠然地睨了他一眼,加快步伐走出洗手间。
沈矜墨小心翼翼在身后跟着,生怕她摔着磕着。
陆知薇攥着手指,一腔怒火蹭的一下直冲脑门。
“不是说了不再纠缠我?你又想干什么?”
“你把红糖水倒了,刚才的约定不作数。”沈矜墨耍赖道。
陆知薇听了直皱眉头。
刚才这杯滚烫的红糖水就不该倒洗手池里,应该直接泼他脸上。
“滚开!”陆知薇深吐了一口气,绕过沈矜墨想出去。
沈矜墨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灼灼注视着她的脸,然后缓缓下移扫向她肚子:“你上次去医院挂急诊就已经发现怀孕了吧。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骗人。不过没关系,我知道的不算晚。”
“……”陆知薇呼吸一滞,双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谁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以后别动怒别生气。我尽量不惹你生气。”沈矜墨柔声叮嘱她。
满眼的柔情抑制不住的往外冒。
“我怀孕,你高兴什么?”陆知薇冷眼瞥着他。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高兴谁高兴?”沈矜墨觉得她问的是废话。
“我说了孩子是你的吗?”陆知薇轻蔑的扫了他一眼。
这句话让沈矜墨笑意凝固,扬起的唇角耷拉下来,“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我们离婚了。”陆知薇冷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她有想过终有一天,随着孕肚大起来,她怀孕的事情会瞒不住。
只是比她想象中发现的更早一点。
“别想说气话再把我气走,怀孕的时间和离婚时间相当,孩子只能是我的。”沈矜墨勾起唇角,言语里充满笃定。
陆知薇冷哼了一声,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孩子不是你的。”
说完,她决然离去。
留在原地的沈矜墨脸色微微下沉。
她说的这般坚定,他有些不自信了。
待陆知薇一走,沈矜墨拿出手机给林敬打了一通电话:“想办法去陆家医院调查陆知薇的所有就医资料。”
阮纪洲看见她回来了,忙从座椅上站起身,“回去吗?”
“嗯。”陆知薇点头,随着阮纪洲一起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驶出翠竹苑,前往市区,经过公园,陆知薇歪着头看着窗外,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儿,跌跌撞撞的扑向妈妈怀里。
相拥的母女幸福的抱在一起。
母亲为宝宝学会走路而喜悦,女儿为抱到妈咪而高兴。
这场面简单温馨。
她是喜欢孩子的。
她也曾想过打掉肚子里这个孩子,彻底斩断跟沈矜墨的瓜葛。
可医生说了,她这体质,一旦打掉,几乎不可能再怀孕了。
“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吗?”陆知薇偏过头看着开车的阮纪洲。
阮纪洲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话梅糖递给她:“奶奶寿宴上拿的,你应该想吃。”
陆知薇接过糖,剥开糖纸,把话梅糖塞进嘴里,酸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陆知薇一下就开心了不少。
看着她笑起来。
阮纪洲这才回答她刚才这个问题:“晚上的这场烟火秀所有人都看见了,别人都以为是给老太太准备的,我知道,是他放给你的。”
“烟火易逝,成为不了永恒。”陆知薇测过脸看向阮纪洲。
阮纪洲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他知道我怀孕了。”陆知薇沉声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阮纪洲之间成为了愈发亲密的好友,没有秘密可言了。
阮纪洲扣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收紧:“他一口咬定是自己的?”
“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我否定了,他这人多疑,一定会去查。”
阮纪洲点头:“嗯,我太了解他了。不查他今晚会睡不着觉。”
“今晚你送我回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