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都是那些人的尸体。
临恕靠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就像母亲哄孩子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真的那样睡了过去。
马车到了一处宅子前停下,这宅子地处深山密林之中,寻常人很难发现。
临恕将子衿轻轻抱下马车。“伍一,伤亡如何?”
“回公子,死了六人,三人重伤,四人轻伤。”他们一共带去了十五人,只有两人全身而退。
“带我去见那三人。”
“是。”
子衿其实在临恕将她抱下马车的时候就醒了,但她没有说话,她只是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临恕的胸前。
进了宅子,绕过几座院子,几人来到了一间房前。那房内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哀嚎声,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浓重的药味。
“放我下来吧。”
“好。”临恕将子衿轻轻放了下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那房内有三张床,上面躺了三个人。一个自左肩到右腹部一道贯穿的伤口,一个右手被齐齐斩断,还有一个腹部被一刀刺穿。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几名年轻的医者正在为他们医治。这古代的麻药效果并不明显,那几人疼得连连哀嚎,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让我来吧。”
“云老,你们先下去吧。”
“公子,这,这几人正是紧要关头,不可耽搁!”
“云老,你可还记得我的母亲?”
一听临恕提起他的母亲,那位叫云老的老人果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连城,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那几人听了两人的对话,不再有疑。“是,师傅。”
子衿见他们退下,屋内只留下了那名云老和临恕,便对临恕说道:“先点了他们的睡穴吧!”
也不知道点睡穴还管不管用。
不过不知临恕做了什么,那几人前一秒还在哀嚎,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子衿也顾不得两人在旁,凝聚起灵力开始为他们医治。
先是那名腹部受伤的,再是右手被砍掉的,虽然这手是长不出来了,将伤口愈合还是可以做到的。到第三人的时候,子衿已经实在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临恕一下将她抱入了怀中,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是在强撑着了,但是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停的。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他早就想让他的母亲放弃自己,可他的母亲到死都没有放弃。
“云老。”
“公子放心,剩下的教给我们。”那人的伤大部分已愈合,只还剩下一点皮外伤。
“嗯。”
临恕看着子衿苍白的容颜,快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子衿从睡梦中惊醒,呆呆的望着头顶的淡青色纱帐,这是在哪里?
昨晚上一夜她都被噩梦困扰着,为了救她而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血泊中师傅淡淡的笑脸,全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恍惚间,她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醒了?”
耳边传来温柔好听的声音。对了,是临恕,临恕昨天晚上将她从那个地方救了回来。
子衿撑起身体,临恕将她轻轻扶起来。他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痕。想来是一夜没睡。恍惚间记起来好像是自己非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害怕他一走,自己就会被恐惧包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临恕轻声问道。
她不会知道,当自己得知她被劫走的那一刻他有多害怕。从儿时亲眼看到母亲在他身边死去后,他就再也没有害怕过任何东西。
他马不停蹄的召集了所有的人手,昼夜追赶。还好,他终究是赶上了。
他其实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子衿,看着她和萧衍珩在一起。他本来想离她的生活远一点,这样,等他死的时候就不会有遗憾,不会有不甘,不会怨恨上苍为什么不肯给他一条活路。
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他还想再试一试。
子衿摇摇头,“没有。”
“起来吃点饭吧。”
“我不想吃。”她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完全没有胃口。
“那先喝点水吧。”
临恕去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过来,递到子衿手上,那水还是温热的。
“他们都没事了吧?”
“放心,有云老在不会有事的。”
“嗯。”子衿喝下一口茶水,一股暖流滋润了她的整个肺腑,好像终于被从那个恐怖的梦里拉回来,回到了现实世界。
那群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将自己关在暗舱里,给她下了毒。他们就不怕她死了吗?或许……,他们是肯定她不会死。
想来华县的那场戏,除了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