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茹手脚戴着镣铐,头戴枷锁,被困只容她一人的槛车中。
她此时蓬乱着黑发,整个人如惊弓之鸟,时不时还要承受百姓的谩骂,还有菜叶臭鸡蛋的攻击。
李玉茹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屈辱跟委屈将她包裹,若不是心中盼着儿子跟丈夫能来救她,她只怕早就忍耐不住,昏死过去。
只是这度秒如年的日子实在难熬,为何儿子女儿跟夫君还不来救她?
这次的惩处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因为作弊一事,东澜帝震怒,革职查办了那些判卷官不说,就连她也被流放到蛮荒之地。
说是流放,她一介弱质女流,这就是要她的命。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成为正儿八经的侯府夫人,还未看到儿女娶妻家人,还没享受她后半生苦尽甘来的荣华富贵。
她不想那么早就死去!
李玉茹眼泪直落,心中对凤成轩的恼恨更浓。
若非是把希望全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若非她将书衡逼的太紧,又怎会弄出这许多是非来!
就在李玉茹悔恨交加之际,谁知朦胧泪眼一抬,竟看到了清月酒楼天字雅间敞开窗户上的林清月一家。
林清月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惊讶
,以及恨意疏解后的同情。
她赶紧垂下头,用带着镣铐的手,拨弄自己的头发,意图挡住脸。
她不能被林清月嘲笑,绝不能被林清月看她的笑话!
而此时,看着李玉茹这欲盖弥彰模样的凤安然,唇角忍不住露出薄冷的笑。
“母亲,如今李玉茹也算是罪有应得,凤书衡跟凤洛颜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听到凤安然的话,李玉茹也不禁有几分感慨。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眼瞎之人……”
但凡凤成轩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肯出力,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当年,她与凤洛颜里应外合,险些害你性命,本就死有余辜!”
相较于林清月的仁慈,凤安然可是恨不得李玉茹这种恶人,直接下十八层地狱。
当然了,若林清月今日殒命,她也早已与鬼差打好招呼,下世轮回,给她一个畜生道。
“这外室着实可恨,还有那凤书衡,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犯的错,竟然让亲生母亲顶罪,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伪君子!”
凤墨尘最瞧不起的,就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凤墨羽虽赞同,却也能一语中的,“凤书衡还有殿
试要参加,若真自首,别说是殿试资格取消,怕是整个京城也再无他容身之处,他们这是舍小保大。”
凤墨珏跟着点头附和,“从经商的角度来说,凤书衡一家,是拿出了最佳的风险预案,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背锅的不是凤老爷?”
凤墨珏指的是凤成轩,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凤成轩出面,显示自己的担当吗?
“凤成轩贪生怕死,恨不得拉上所有人给他垫背,不阻拦他的荣华路,可惜李氏看不清,还为这样的人渣与母亲争斗,得到的也全是一地鸡毛。”
“要是我没猜错,凤成轩应当正在府中写休书吧?”
与凤安然猜测的没错,凤成轩的确躲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的写休书。
只是,他刚写到一半,书房紧闭的大门,便“砰”地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了。
“父亲——”
凤洛颜急匆匆进来,正要说李玉茹的事,不想却看到了他放在书案上的休书。
见她惊讶的目光看来,凤成轩忙慌乱将休书一手,故作镇定摆出严肃脸斥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看到休书的刹那,凤洛颜本就心寒,此刻听到凤成轩毫无
愧色的呵斥,更是齿冷的笑出了声。
“父亲在写休书,这休书难道是写个娘亲的?”
凤洛颜继续追问,凤成轩不耐回应,“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什么叫我不用管,父亲是不是忘了,这些年陪着您一起吃苦,对您嘘寒问暖,付出一切的都是母亲?”
“难不成,你要做那薄情寡义的陈世美吗?”
大抵凤洛颜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婉乖巧的好女儿模样,何曾对他这般疾言厉色的逼问过。
凤成轩觉得自己身为父亲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也沉黑着一张脸道:“说起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找你跟书衡,谁准你们背着我,去买通判卷官,闹出了这种有辱家门的丑事!”
判卷一事有二皇子的手笔这件事,凤成轩并不知道,也是慕容谦勒令凤洛颜不得告诉第三个人。
所以凤成轩一直以为,是凤书衡他们对会试考试没有信心,才想出了这种歪门邪道。
简直是安平候府的耻辱!
见凤成轩毫无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