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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桌子边，弯腰从桌上的笔筒里挑了一支用过的铅笔。
削过的笔尖好插头发，她挽长发，用笔做簪，固定好。
然后带着衣服和毛巾，径直走向卫生间。
再关门，锁上。
她只打算冲个凉。
闭上眼睛的时候，花洒里的流水喷到脸上，沐浴乳在她眼前放大。
黑色的、男士的。
她做了最大的争斗，还是没忍住，用了。
出汗后的皮肤涩涩的，用完沐浴乳，她觉得清爽多了。
他应当不会介意，毕竟是他让她过来冲澡的。
衬衣很大，当宽松款穿。
她将下摆扎进裤子里了。
浴室的镜子不大，但摆的高，匹配他的高度。
但关窈窈看不到自己穿完衬衫后的样子，踮了脚，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肩膀，于是作罢。
她将自己的脏衣服卷起来，关浴室灯，再关房间的灯，走出去。
周南已经在原先的沙发处等着了。
“等很久了吗？”关窈窈没看手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我也刚下来。”
周南看了关窈窈好几眼。
关窈窈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道：“是不是很奇怪？”
周南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结束了，人柔和很多，说道：“也很好看。”
但他好像不愿意继续这种话题，抬眉示意她，“你衣服可以装到这个袋子里。”
沙发前的桌子上立着一个印着他们研究所名称的硬纸袋，关窈窈凑近，他把她的像机放在里面了。
关窈窈把纸袋往自己跟前拉，依言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去。
“走吧。”她说。
他点头，去门侧关灯。
车停在前院，周南带着关窈窈往车边走，保安大哥见状，过来。
“周博士，今晚不住这里了啊？”
关窈窈顿步，看周南。
周南把文件袋扔在后座，站在车门边，带着几分歉意点头，笑道：“李哥，你一会儿早点儿休息，屋里的门窗我都关好了，我们过两天再过来。”
李渭点头，又看关窈窈。关窈窈朝他点头，当打招呼。
“这位……”
周南知道他要问什么，道：“她是关小姐，我们的一个朋友。”
李渭点头，“哦……好的，我记住了。”说完看周南，挥手。
周南笑，开前车门，道：“那我们先走了。”
李渭退开几步远给车让路，挥手：“走吧。”
关窈窈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捧着纸袋放在膝盖上。
周南启动汽车，看她坐的局促，问她：“要不要把袋子放到后面？”
关窈窈下意识地轻举手中的纸袋：“这个吗？”
“好。”
周南伸手，长指夹起纸袋，向后侧身，把纸袋放到她座位后面的脚垫上。动作幅度比较大，人不由得往中间去了很多。
周窈窈看着他放纸袋，脑袋也往中间挤了挤。
她身上清冽的男士皂香顺着未系扣的领口散发出来，参杂着女人的柔曼清新气味，既熟悉又陌生，令人目晕神迷。
他放纸袋的手有一刻的凝滞。
收回神思后立刻回身，不再说话，踩油门。
汽车慢慢驶出研究所。
保安跟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关门上锁。
没有月光，乡村小道一片漆黑，他们仿佛置身无边的荒原。
同样的路，更深的夜，相比来时的孤寂恐惧，关窈窈此刻安心得不像话。
于是用余光瞟了周南一眼，心里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