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对谢煜的第一印象很差。
这样说似乎不太准确,应该说那个时候,不止郝萌对谢煜的第一印象不好,他们整个年级的人对谢煜的第一印象都很差,甚至可以说极差。
因为跟人打架而停学留级。
谢煜人还没转入班里,他“光荣”事迹的各个版本就已经在年级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尤其是郝萌他们班,作为即将接纳这样一个“杰出人才”的班级,最近班里的氛围可谓是——人人自危。
没办法,谁也不想和这样一个光听传言就感觉不太好惹的人做同桌。
为此,班里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还特意开了个赌局,有人豪掷了一礼拜的辣条赌看谁会不幸成为那个倒霉蛋。
林蓓蓓跑来找郝萌倾诉内心的焦燥和不安时,郝萌正在跟一道物理题死磕,好容易才想出来的解题思路在林蓓蓓的干扰下彻底跑偏,她无奈的长叹一声,扭头极为敷衍的安慰了对方几句。
“不是,你怎么还有心情做题啊?你也太从容了吧,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万一老许真让你跟他做同桌怎么办?”林蓓蓓低声道:“不是我吓唬你,我可听人说这个谢煜是一百二十斤的体重一百三十斤的反骨,迟到、旷课、早退、打架就没有他不敢沾的事。据说他离开高三一班后,他班班主任都喜极而泣的哭了好几天。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左右他又不会生吃了我。”郝萌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笑道:“而且,这种倒霉事应该也不会轮到我,我运气一直都还不错。”
林蓓蓓“哼”了一声,不服道:“我运气也一直不错啊,我昨天买瓶饮料还中了再来一瓶呢!”
“唉,那你完了。”
“什么叫完了,怎么就完了?”
恶作剧的念头一时兴起,郝萌一本正经的吓唬她:“你不知道吗?人一周的运气是有限的,你的运气都被你拿去\''再来一瓶\''了,可不是要完了么。”
结果,还真被郝萌不幸言中。
听到噩耗的瞬间林蓓蓓当即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她吸囊着鼻子先去老许办公室里声嘶力竭的干嚎了两节课,然后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来摇郝萌的胳膊。“……呜呜呜……我不想跟他坐同桌……我不要跟他坐同桌……我害怕……都怪你……你这嘴是开过光的啊……这么灵……呜呜呜……”
郝萌被她哭的心烦,为了给自己换回接下来几天、乃至几个月的安宁时光,她只好把帮林蓓蓓解决问题这事一股脑儿的揽到了自己头上。
关于自己人还未返校“恶名”已经全校满扬这事,谢煜表示挺冤。
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课间时分跟穆语那丫头掰了个腕子罢了,谁料那丫头的好胜心跟她的力道一样出奇的大,两人正僵持不下那会儿,班上不知那个王八蛋搁那儿喊了声“快看美女”,他一分心,对方一使劲,他的手腕就这么华丽丽的给扭伤了。
掰腕子输给一个女生这事已经够丢脸了,掰个腕子还能把自己掰进校医院他也算是Y中建校以来的第一人了。
更得不偿失的是,他伤的还是右手,算了算恢复时间,怎么着都赶不上国央军校一年一度的自主招考了。国央军校招生规程特殊,不在高考序列,错过了就只能明年再战。虽说以谢煜的分数参加高考上个国内其他顶尖一流大学是绰绰有余的,可唯有国央,是他很早之前就下定决心非去不可的。
于是,谢煜跟家里人一合计,咬牙果断选择了降到高二。
一连串的糟心事已经够叫他烦了,偏偏他那群狐朋狗友还总借着探病之名时不时的来刺激他。又是要他喊他们“学长”、“前辈”,又是吐槽他的玻璃手腕易折易碎,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开了个有没有人愿意跟他坐同桌的赌局,更为羞辱的是,居然没一个人押有!
前两个谢煜都忍了,第三个他实实是忍不下去了,于是他掏出一叠钞票当场反驳:“我说你们,我好歹也是同学们评出来的Y中十大校草之一,颜值在这儿摆着呢,想跟我坐同桌的女生从这儿一直能排到Y中操场绕两圈再排出后门好不好。你们这帮鼠目寸光没见识的人不押算了,我自个儿押,来,给我押上。”
钟辰边收钱边疑惑:“同学们?们是谁?”
韩斌指着谢煜扭头问旁边的人:“咱们学校真的有这么个排名?而且这货还能挤进前十?”
相较之下,穆语说的就中肯很多了。“撇开别的不说,就算之前真有女生想跟你坐同桌,现在估计也没了。”
谢煜:“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穆语淡淡的暼了他一眼,“最新流传的你受伤的这个版本的谣言,就是关于你动手打女生的。”
谢煜当场就飙出了一句国粹,“二十多个版本里这是最离谱的一个了。”吐槽完他又抬头质问穆语:“你就没帮我跟大家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