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和闻昭低调地成了亲,他们在蜀地还没什么朋友,只请了上峰和几位同僚,仪式也不复杂。
闻昭觉得有些愧对顾蓁,让她跟来此地承担风险,只能加倍小心做事,不敢给蜀王留下一点儿把柄。
连续数日早出晚归,闻昭明显瘦了一大圈,顾蓁忙着开店的事,和闻昭已经有几天没能好好说说话。
这日正赶上外面下雨,屋里阴冷,顾蓁让人支了锅子,等闻昭回来吃饭。
蜀地喜辣,闻昭起初有些不适应,但后来习惯了倒也爱上这个味道,的确解馋。
闻昭回来时,顾蓁正站在廊下赏雨,披着件大红色斗篷,从帽檐到对襟,镶着一圈细密柔软的白毛,衬得顾蓁像从画上走出来的仙子。
精致动人,俏丽非凡,闻昭比任何人都知道顾蓁的有多美。
饶是拿什么来换,他也不肯让步,闻昭垂了眼皮,将那些纷杂的思绪甩出脑海。
他一天的疲惫见到顾蓁后,都洗清了不少,大步走过来将人抱在怀中,闻昭亲了亲她的发顶。
“想我吗?”
顾蓁支着他胸膛后仰:“一回来就说这样肉麻的话,怎么了?”
闻昭笑而不语,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眉心的花钿是他亲自点上去的。
又去亲她的耳垂,在那颗圆润的耳坠上吻了又吻,最后才顺着脸颊去亲顾蓁的双唇。
亲上去就停不下来,闻昭心里揣着事儿,抱着人就往屋里走,到了内室迫不及待将顾蓁压在门板上:“好几日不曾了,今天可行?”
顾蓁也想他,柔柔点了点头,两人趁着饭好前,先彼此慰藉一番。
末了,顾蓁才知道闻昭今天哪里不对。
竟然有人提议让闻昭献美,将顾蓁送去蜀王府,好搭上蜀王这艘大船。
顾蓁嗤笑:“蜀王恐怕也不是多么喜欢那位王妃,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罢了,你看府里那些侧妃,甚至妾室,那个不是娘家背景深。”
很受宠的一位小妾,可是蜀地首富的女儿,不知道提供了多少银钱。
“你若要查,从这些人的背景一点点查,总会有发现的。”
什么酷似已故王妃,都是借口,顾蓁才不信,如今蜀王在外的名声就是深情,终日里对着亡妻缅怀,不问世事。
实际上呢,私自练兵铸造武器,拉拢各地官员,手伸得很长,后院那些女人不过是幌子而已。
闻昭心里有数:“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处理。”
他从凌乱的衣服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莹白的发簪。
“戴上吧,日后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咱们有钱了。”闻昭笑笑,还有几分自嘲。
他挽了顾蓁的发,熟练给她盘好,又插上这根簪子。
顾蓁摸了摸:“这可不便宜,没有个千两银子下不来,你贪污了是怎么?”
闻昭冷笑:“不就是拉拢我,百般计谋都使了,我若再不上钩,在这蜀地岂不是太过于特立独行。”
“你放心,”他低头去吻顾蓁,也想寻个自我安慰,含含糊糊解释,“我都用密信告知师兄了,想掌握证据,必须和蜀王一派多合作,收银子只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来兴许还有宅子,铺子,田庄,奴仆
一个人总有弱点,闻昭不好色,却可以惧内,可以贪财,可以恋权,闻昭会一步步将各种弱点暴露出去。
早晚能渗入蜀王的势力,找到蜀王谋反的证据。
顾蓁被他索求无度,刚盘好的发髻又散了,那枚簪子从发间脱落,跌到锦被上,没一会儿就不知道被裹去了哪里。
这可真是将脑袋都别在了裤腰带上。
闻昭压着声息在她耳边承诺:“我安排好了人,一有危险,就护着你离开蜀地,只是只是能不能过两年再改嫁?”
“就两年。”
顾蓁咬唇掐他,两人笑闹作一团。
前程纵然是千难万险,总要一起走下去的。
蜀地的夏天太热,像个火炉一般,酒楼用着顾蓁想办法自制的冰,再加上些人力风扇,也才稍稍降了些温度。
古代就这一点不好,冬夏都不舒服。
这是他们在蜀地过的第二个夏天,生活已经步入正轨。
闻昭在官场如鱼得水,心思越来越深沉,如今很少有人能看懂他在笑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在算计。
顾蓁都怕他长成一个大奸臣。
分店掌柜来的时候,顾蓁正在柜台前和店小二说话,店小二一口蜀地口音,逗得顾蓁直乐。
她倒还好,闻昭适应了好久才听懂这些人说什么,如今都能跟着说几句。
分店陈掌柜来汇报工作,见到顾蓁就作揖:“东家,往年我老东家店里常合作的一位行商回来了,东西不错,您看什么时候有空,过去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