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孝顺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也知道我这做娘的,心里最记挂什么。”
孟金莲三角眼紧紧盯着顾蓁,枯瘦的手如鹰爪般抓着她。
顾蓁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儿媳知道,娘担心夫君日后没有后代,连个祭扫的人也没有,儿媳这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是只是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大嫂那如何交代?”
她似是想起什么,双颊飞上两朵红云。
孟金莲眯了眯眼,凡儿最近许是腻了白氏,也不耐烦从丫鬟里找,三番两次来向她提及顾蓁。
两个人不会是早就搞在一起了吧?
但瞅着,顾蓁还像未出嫁的姑娘一般,动不动就脸红害羞。
若是早有奸情,儿子应该不至于这么急不可待。
而且谅她也没这个胆子。
“凡儿那我自有交代,他作为兄长,自是该担起弟弟这一房的传承,至于孟氏,这府里还轮不到她当家做主!”
“只是顾氏,你记得,生下儿子后,就去后院佛堂清修,做好守寡之人的本分,知道吗?!”
孟金莲厉声说着,还止不住咳嗽。
顾蓁仿佛是被吓到了,强忍着泪水,小脸上满是不愿意。
看到她这样,孟金莲反倒是放了心,少女怀春,人之常情,若连不满都没有,反而奇怪。
孟金莲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安抚她,“你放心,只要你给老二生了儿子,后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你爹娘那,我这就送一笔钱去,还有你弟弟,将来他想考童生,我找人作保就是!”
顾蓁眼中立即迸发出神采,从善如流地跪下,“儿媳多谢娘的大恩大德,一定不负所托,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孟金莲失笑,咳嗽几声,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发冷。
顾蓁麻利端过药碗喂下去:“娘,您多喝点药,早些好起来,还要抱孙子呢!”
孟金莲喝了药,更加恶心,可不知道顾蓁是按到了哪个穴位上,她眼前一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顾蓁心系婆母,日夜守候,叫来许多大夫,都说是年纪大了,身子虚,风寒太严重,需得坚持吃药。
几天过去,孟金莲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有时候迷糊得话都说不出,却每次醒来时,都能看到是顾蓁陪在身边。
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失禁了,屋子里有时候恶臭熏天。
往日还来看望的一双儿女,以及很疼爱的大儿媳妇,都没再出现。
孟金莲有些失望。
一日午后,她难得片刻清明。
“叫大少爷过来”
小丫鬟忙不迭去叫人,顾蓁扶着孟金莲坐起来,“娘,要不再叫个大夫来看看?您和爹这病,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好?”
孟金莲已经不关心丈夫死活,她现在只想趁还活着,听到二房有后的消息!
商以凡来得倒是快,进屋后便捂住了鼻子。
怎么不管怎么收拾,屋里总是有股味道。
他站在离床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草草行了个礼,“娘,叫儿子来干什么?爹病得厉害,外面事务都需要儿子处理,儿子忙着呢!”
孟金莲心中苦涩,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说商以凡没伺候过她一天!
这几个孩子,还不如强娶进来的二儿媳妇孝顺!
罢了罢了,子女都是债,孟金莲吃力地抬起手指着顾蓁,“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你尽快和老二家的同房,早日给你弟弟生个孩子出来,我和你爹就算到了地下,也能闭上眼!”
商以凡大喜,直勾勾看向顾蓁。
顾蓁嗔了他一眼,满面红霞,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让孟金莲心中一颤。
“你你们”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找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进来!
可不漂亮,又怕大儿子不愿意,孟金莲喉咙一痒,突然咳嗽几声,喷出一口血来。
顾蓁很淡定,一边给她揉着心口,一边按着穴位把药给灌下去。
孟金莲瞪大双眼,被迫吞咽,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看到亲娘没了意识,商以凡迫不及待扑过来就要抱住顾蓁。
“大哥!你急什么!总不能在这吧?你也不嫌弃有味道?”
顾蓁佯怒,“娘都开口了,我早晚都是你的,今晚我梳洗干净,在院里等你,你也记得洗洗,身上都是脂粉味儿!”
商以凡飘飘然,这醋意满满的话,听起来可真受用。
“哪里有脂粉味,怕不是弟妹又喜欢上什么,找由头给我要东西呢?”
他最近可给了不少银子,却连小手都摸不着。
顾蓁被说中了心事,轻哼道:“我成日里替你们伺候娘,身上总是臭烘烘的,大哥今晚若想更开心,少不得多买些好东西哄哄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