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对自己的说服力信心满满,坚信赵凛无论如何都难以揣摩。
赵凛略作沉思,谢玉兰若真欲逃离,定不会有多少眷恋,唯一的牵绊,无疑是腹中尚未面世的小生命。
至于她的妻子,或许会从母性的角度出发,提醒她孩子的未来,亦或是点醒她赵凛名下可观的资产,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该三思而后行。
“我确实难以想象你的方法。”
赵凛坦诚相告。
宋念随即绘声绘色地复述了她与谢玉兰的那段对话,其中的曲折与细腻,竟与赵凛心中的猜测相差无几,令他不禁暗暗佩服宋念的手腕。
“我是不是很厉害?成功说服了她……但是,程团长的身体状况,我总觉得愈发令人担忧了。”
“晚饭过后,我们就去看看程团长和谢玉兰吧。宋易与程团长本就有旧识,我们既然回来了,哪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宋念提议道。
赵凛轻轻点头应允,心中已准备好详尽报告此次任务的种种。
与此同时,宋念转身朝向房内轻声呼唤:“宋易,吃饭了。”
宋易猛然被姐姐的声音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眼还蒙着一层未完全消散的睡意,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宋念见状,本想伸手试探弟弟的额头,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赵凛投来的关切目光,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终究没有伸手触碰,而是笑着问道:“睡迷糊了吧?忘了自己现在何处了?”
宋易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姐,我还以为自己还在牛棚里受苦呢。”
在那个本应属于他的世界里,此刻他应当是在田间挥汗如雨,农活结束后,还得深入山林,采摘山货上交。
稍有懈怠,便会遭到严厉的批评,甚至被要求写检查,更不用提因劳动不足而面临的饥饿威胁。
刚才的惊吓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还以为自己仍旧陷在那个艰辛的生活里,直到意识完全清醒,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些苦日子,心中既是紧张又是庆幸,冷汗不知不觉间浸透了衣背,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
“开饭了。”
宋念轻轻颔首:“吃完饭,我带你去赵凛哥那里坐坐。他新添了个儿子,你也该去祝贺一下。”
宋易闻言,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妈在这里,赵凛叔叔也在,为什么大家都聚到了一起?”
他坐到餐桌边,从赵凛手中接过晚餐,礼貌地道了声谢:“多谢姐夫。”
等宋念与赵凛相继落座,宋易才拿起筷子,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下筷子,转头看向姐姐:“你不应该叫我喊他叔叔吗?怎么辈分乱套了?”
在宋家,餐桌礼仪是极被重视的,孩子们吃饭时总是一板一眼,只夹面前的菜肴,连筷子轻轻碰触碗沿的声音也尽量避免。
宋念对鸡肉上的皮一向不太喜欢,于是细致地将其剥离,轻轻放进了赵凛的碗里:“他是因为工作调动才来到这里的,既然遇到了你,按照我和他的关系,你就随我叫哥吧。”
这样的解释,简单却透着一份温暖的人情味。
宋易的瞳孔微微一缩,仿佛有一道光闪过,透彻了这复杂的人情世故。
他抿了抿嘴唇,那份微妙的情绪被不动声色地藏进了眼底。
“明白。”
这两个字,虽简短,却透露出他内心翻涌的波澜与接受。
宋易的好奇心如同春天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勃勃生机,不容忽视。
他轻挑眉梢,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诚挚与探询:“赵凛哥是和哪位佳人共结连理,步入那神圣而又浪漫的婚姻殿堂呢?”
言语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少年特有的憧憬,仿佛是在询问一个即将揭晓的美好谜底。
提及赵凛,宋易的眼中满是敬佩与羡慕交织的光芒。
赵凛,这个自小便如同明星般耀眼的存在,无论是在学术领域还是体能上,都是他人遥不可及的标杆。
在赵家的精心栽培下,他更是如鱼得水,每一个明天都似乎预示着他无限的可能。
宋易常暗自猜想,那个能够站在赵凛身旁,共享未来风雨的女子,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宋念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一刻,她恍然大悟,有时候,不谙世事,未尝不是一种被保护的幸福。
而宋易,他的那份未经雕琢的纯真,正是她最为珍视的部分,却也让她担忧,怕这美好易碎,难以抵挡俗世的风霜。
“赵凛的身体状况不佳,你见到他的时候,切莫表现出过分的惊异。尽量保持平常心,就像我们平时那样。”
宋念的话语中带着不易觉察的沉重,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
尽管事先有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