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宁晨叫停。
“我去喊爸吗?”范军问。
宁晨一记眼刀子飞过去,将手边的保温桶递了过去:“把这个送过去吧,来的也是着急……对付吃吧。宁海他爱吃白菜,正好里面有,你给送过去。”
宁晨大脑持续放空。饭菜是丈夫为她准备的,她有严重的胃病,范军为了让她少发病,每顿饭都是送到手边送到嘴边。
饶是母亲病重,但脑子里还是装的其他东西更多。
确定母亲平安无忧之后,家里这些琐事就再也没有办法进入她的脑子当中。
监护室外。
金丽红手里提着了份饭,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宁海在地上蹲着呢,背对着她。
监护室走廊上的光并不强烈,他蹲在地上,垂着头。
这样的宁海,她不太熟悉。
他永远都是一脸笑容,喜欢笑也爱笑,脸皮还厚,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吃过了吗?”她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出声问了一句。
蹲着的人过了几秒才缓缓站起,收了收心情,扭头看她,对着她挤了一记笑容。
丽红:明白了什么叫做,笑比哭难看!
“别人给我送的饭,吃吗?”
铁东医院也不是她熟悉的地方,饭放到现在肯定凉了。
“吃!”
金丽红把他带到办公室。
“你这头发弄的还挺好看。”她说。
人长得突出,现在就连头发都突出了。
头发上不知道打了什么,特别的油润有水光,而且全部都梳到了两旁,将脸全部露了出来。
这样的发型其实会特别考验人的五官。
立体的鼻梁高眉弓,在面部形成了一个良好的t区域框架,面部折叠度高,有种说不上来天然天成的贵气感,五官硬朗,剑目星眉。
鼻子虽然很挺,又没那么紧致,鼻梁与高山根刚好契合了深邃的骨相。
五官特别饱满。
“怎么长得那么好。”金丽红一个没控制住,话滑出了嘴。
长年看骨头架子,突然看到个高标准,忍不住就想夸赞两句。
多好看的骨相,多好看的皮囊。
低眉垂目,我见犹怜!
“要摸摸吗?”宁海正在干饭当中。
接到电话就拼了命的往回赶,生怕晚一秒就会造成终身遗憾。
什么饭也没进过肚,他现在是真的饿了。
风卷残云努力干饭当中,听见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想都没想,脸抬起来,把头送到她的手边。
他以为她说的是……头发!
今儿需要穿正装,所以把自己搞得好看了一些,平时也不是这副打扮。
丽红严丝合缝接过话来:“可以?”
“摸呗,反正一会就洗了。”
顶着这么一个头,他也难受。
人有实力的时候可以又拽又帅,那时候毕竟叫实力相当。现在毛也没有,成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拉赞助,搞出来这副样子给谁看?
什么状态,什么形象。
宁海晓得什么时候的自己最帅,这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他太清楚了。
当然他也晓得只靠着美色……就要坏菜。
男人嘛,糙点好!
“洗了有点可惜。”丽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就低着头往你怀里靠。
金丽红:“……”
“喂喂喂,一个大男人!”她调侃。
倒是不招人讨厌,就是……这么大的人,怎么那么会撒娇?
金丽红成长的历程当中,她和她哥活这么大了,就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撒娇意味着什么?
不争气!
“借我靠会儿。”宁海扒光饭盒里最后一口饭,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吐了口气:“给我饿的前胸贴后背。”
“没钱买饭啊?”她问。
按说,应该不可能。
他母亲是谁她不清楚,但惊动了院方的领导层,这总不能说是因为病例特殊的缘故吧?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
是挺特殊。
“你给我啊?”宁海借杆往上爬。
就是随意一聊。
她递了话自己不接,岂不是让话瓣掉到了地上,场面不就冷了。他随便接一接,气氛不冷掉,感情就更融洽。
不进一步,永远都是陌生状态。
“行啊,我给你。”丽红认真想了几秒,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大褂外兜:“出来的着急没带钱,等白天你来矿院找我,我给你出饭钱。”
她觉得吧,这个钱可出。
自己少吃两顿,他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