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永昌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经理。
“你小子行啊,竟然把我都弄得不得不见你……”经理高高在上的一副模样对我道。
“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你们这厂规也太不人道了。自古以来,以理服人。这条厂规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反正你们都要开除我了,索性的,我就把心里想法直接吐出来,死就死吧……
抱着必死的心,我因此什么也不怕,什么也都不顾了。
经理操着一口台湾音普通话道:“老板的规矩就是规矩。你以为你能改变?你要是敢写报社,我就先把你送进小黑屋。作为有资本的存在,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在那个时代,有个别的厂比较黑。
他们跟地方上联合在一起,一手遮天。
“是吗?”我呵呵地笑了,“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就不怕了。死就死,反正光脚一个,还怕穿靴的不成?”
我说完就准备喊大胖子几个。
反正永昌不留我,自有留叶处。
工厂混不下去,咱们就去工地。
年轻有的是本钱和体力,哪里不能混一碗饭吃?
黄岩见我的表情,小声地在经李国成的耳边细细地低语了一阵子。
我在想,黄岩一定告诉了经理我跟治安崽的事情。
以及我们怎么对抗土著的……
“小子,好吧……你先回去等着,老板在总部开会,三天之后回来,他定的规矩,我不能做主。”李国成做出了决定道。
其实,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我岂能不知道?
他们都有的习惯——拖延。
事情拖延下去,就然后不了了之。
所谓让我回去,多半就是把我毙掉的意思。
如果说他想马上处理,直接给老板打电话就行,用着等吗?
经理在说完就离开了。
大黄牙此刻哈哈大笑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从我的身旁走了过去。
米筝安慰我道:“不必担心,有情况我会马上告知你的……”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一副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厂里。
在走到厂门口的时候,春子来了。
“春哥……”我没有等他开口就先叫了他一声。
“没事的,工作丢了就找呗,这事我刚听说了。这不怨你。”春子说完递给我一支烟。
心情很烦。
我尽管不抽烟,却也想抽一根。据说抽烟能缓解精神压力。
接过烟,春子给我点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剧烈的烟味把我呛得直咳嗽。
“出门在外,能忍自安。但是有时候,不能忍你就别忍着。这些人,你越是忍着,他们就越是猖狂。摩托党么?不过是一群疥癣之疾。他们早晚会被国家处理,只是时候没有到。”
春子抽了一口烟,然后从鼻子里喷出来。
“那你去上班吧,出来久了组长会说你的……”
在打工的时候,休息抽烟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组长会骂死你。
春子点点头,将烟头踩灭然后叮嘱了我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被停止上班,我自然是回去租房。
回到租房,我打开房门就仰躺在床上。
然后怔怔地看着铁皮屋顶……
什么时候我能结束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啊?
自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时候的我不得不说很傻,也很无知。
想要过这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是你奋斗成为有钱人又能怎么样?
有钱人的命运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的。
他们想让你今天死,也绝不会留你到明天。
这个世界,就是有本事的人说让你飞天,你就能飞天,说让你见阎王,你就见阎王……
命运……
呵呵……
就好像是我捉弄一只小蚂蚁一般。
我抓住一只小蚂蚁,把它丢在水里,看它拼命的挣扎,挣扎够了我放下一片小树叶,让它紧紧地抓住这一片树叶。于是乎,我在这只蚂蚁的世界里,我就是神,我就是全能的主。
当你无法抗击命运的捉弄的时候,就像是那只小蚂蚁一般,接受一切……
内心的不平衡,永昌的不公。
让我顿时有了创作的激情。
这三天里,我都在奋笔疾书。
很快的写了五万字。
期间,我修改了好几次。
梳理了一番,故事脉络之后,就想找个能发五万字小说的杂志。
很多报社都是连载小说的。
那时候,要是写出了名。
还能成为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