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傅既琛这句颇为赞赏之语。
肖萧非但不开心,反而恼羞成怒,只当是句嘲讽人的反话。
顷刻大骂一声“傅既琛你混蛋!我爸爸就是被你逼死的,我们肖家沦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也全都因为你,我没有杀错,我要杀的人就是你傅既琛,快点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面对她的狂躁与不尊重,傅既琛没有丝毫恼怒之意。
只锐眸一眯,目光如炬紧盯着她,不反驳也不认同,就只在看她。
肖萧刚大学毕业,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只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是初中,第二次是高中,都是与她同龄的小男生,青涩又无趣。
而现在,突然被这种浑身散发着浓重荷尔蒙气息的成熟男性紧盯着小脸蛋,心头一阵麻酥酥的情愫流淌而过,不知怎地,刚才的愤懑全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面红耳赤,羞怒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蹲在那的傅既琛没有一句话,更没有任何动作,仍静静看着她。
须臾之后,他薄唇轻勾,噙有一丝戏谑的笑,忽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出一个让人意料之外,又琢磨不透的动作。
他缓慢朝肖萧的脸伸出一只手,骨感的指尖落到她的左侧脸,从颧骨处若有似无滑到下颌角。
肖萧刹那怔住脸,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神色迟钝,痴呆呆望着傅既琛,两颊红晕得清晰可见。
乔欣站在后侧端全然目睹一切,心中一声冷嗤,眼神更是布满对肖萧的蔑视,心想,好色真乃人之天性,这小三八刚才还一副为父英勇就义的模样,现在,只不过被傅既琛轻轻摸了一下,竟然整个人都软了,真是个贱货,骚婊一个!
傅既琛的指尖仍搁在肖萧的下颌处,面对神情呆滞,目光花痴的肖萧,轻轻笑了笑,说“想不想知道你们肖家为什么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嗯?”
听到这句话,肖萧顷刻回神,眸眼带泪,还带着期盼,问“为什么?”
傅既琛锐眼微弯,眉宇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残酷无比,他说“因为你爹没用,不但生了个败家子,还生了你这种蠢货。”
说完,立即将手从肖萧的脸上抽离,旋即起身站定。
乔欣反应敏捷地将一块白色手绢递到他手中,他接过,拿着擦拭自己的手。
擦得非常细致且认真,手指缝都不放过,仿佛要把什么脏东西从自己手中完全揩掉。
片刻后,他垂下手,将那条白色手绢扔下去,恰好就落在肖萧的脸上。
男人扣好胸前的西装扣子,摆摆手,示意让保镖放开肖萧,随即转过身,信步走到顾南枝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嫌牵起她的手,离开灵堂。
而被保镖放开的肖萧,因为手绢遮盖住她的脸,别人看不出她任何表情,但从她紧握的小手,还有不愿站起的身躯,大致能猜测出:
她被傅既琛最后那句话给击垮了,再也抬不起头见任何人。
出了灵堂。
所有照相机立即朝傅既琛咔嚓咔嚓闪,他也无所顾忌,揽住顾南枝的腰,直往车厢里带去。
乔欣跟在他的身后,面容阴狠,妒嫉之心从眼眸蔓延至心口,整一颗心都黑化了。
却仍旧淡定如常,非常知情识趣走到下面一辆商务车坐去。
一会儿,一排排黑色轿车在警察的疏通安排下,整齐有序离开肖家老宅。
车内。
男人面容平静沉着,心里却是余怒未消,他问“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顾南枝静坐在他的身边,垂眸不语。
他又是一阵余怒攀升,却克制压抑着自己,没敢对她发火,只是警告道“不能再有下次,听到没?”
而这句话,她听到了,却又说“听不到。”
男人的心仿佛被手捏住,痛且惶恐。
顷刻伸出一只手,钳住她娇俏的下巴,将她垂耷的小脸蛋蓦地抬起,转过来,更是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还命令道“看着我再说一遍。”
那声音,是刺骨的一阵瘆寒。
顾南枝下意识抖了抖。
身体明明是害怕的姿态,可嘴巴却是抿得死紧死紧的,不吐一语。
在这片静默中,俩人都不知道干瞪了有多久,直至顾南枝晶莹的泪珠从眼睛中央夺眶而出,男人怯了一怯,才缓慢松开手,转为擦泪的姿势。
一点一点帮她揩掉脸颊上的泪。
轻轻哄“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就算她有刀也伤害不了我。”
见她仍紧咬住唇,不敢发出声音,便又说“哭出来。”
她仍是不说话,他没辙,一字一顿向她保证道“我不会死的。”
那一刻,阴差阳错地,顾南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她听不得这个死字,并且这个字还要跟她最爱的人联系在一起。
她受不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