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的语调和眼神，在那个瞬间变得强硬而坚定。
厉靳霆心底一惊。
原来她都知道……
知道自己派人盯着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没人喜欢被监视不是吗？”
厉靳霆虽然心下惊恐，可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解释。
“我只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才派人盯梢。毕竟厉柏哲突然死亡，你对他用情至深，难保你会作出作出冲动的事来。厉家出了事，你们季家不能再出事了。否则你家人怎么办？”
他的话挑不出毛病。
甚至全然是为季衍着想，真心为两家考虑。
季衍眯起眼睛，唇角含笑。
“……原来是怕我做傻事。那还要谢谢四叔的贴心了。”
虽然是感激的话，可她眼底却没有波澜。
听着她薄凉的话语，厉靳霆也收敛了几分姿态。
“不过派人监视你，确实是我有欠考虑了。”
他朝季衍的方向靠了靠，手肘放在膝盖上，像是在妥协。
听他松口，季衍乘胜追击。
“既然四叔也觉得这事不妥，不如就此撤回吧？现在我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只想待在家里，调养身心。也希望不要打扰我的家人，让他们担忧。”
季衍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厉靳霆却十指交叠，蹙眉垂眸，目光里仍有犹豫。
经过这些日子的监视，季衍确实整日在家。
既不联系谁，也不主动找谁，只是整日昏睡消愁。
按理说召回也是可以的，可万一……
见他不肯同意，季衍不得不压低眉眼，加重语调。
“四叔，如果你始终不肯，恐怕就只能由我亲自赶走他们了。”
说到这里，季衍遗憾的叹了口气。
“我本不想使用暴力，也不想驳了四叔你的面子，这才来找你商量。可四叔却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她叹了口气，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不用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厉靳霆都知道她的意思。
这样下去，婚事也可以告吹了。
厉靳霆惊恐不已，他本能的抓住季衍的胳膊，不肯让她离开。
季衍眼眸微垂，望着那个挽留自己的男人。
最终，他妥协着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当即发去语音。
“回来吧。”
很快，监控组便纷纷收到了信息，从季家附近撤离。
“这下可以了吗？”
厉靳霆展示着撤回的信息。
季衍这才收了收脸上的情绪，重新坐下。
“多谢四叔。不过，要是我回家后，再发现还有人监视……”
这一次，她眯起眼眸，透出些许警告。
厉靳霆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
“我任你处置。”
得到他的应允，季衍才放松了些。
继而她放松下身体，无奈的将抬手，将脸埋在掌心。
“都说了会和你结婚的……四叔，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点吗？”
她像是失落，又像是难过。
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想要哭一般。
“我最近本就情绪起伏不定，容易受刺激，你还要这样对我……非要我真的做出些什么来你才开心吗？”
季衍仿佛要哭出来。
见季衍情绪反复，厉靳霆不仅没生气，反而心软下来。
“我只是怕你出事……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
厉靳霆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他小心轻牵起季衍的手。
深情凝望那双湿漉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