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房间安静怯意，只能听见水珠落回盆内的“滴答”声。
沾着水的毛巾在男人手里拧作一团，直至没有多余的水份，才再一次贴着季衍的身体，擦拭过如玉似得肌肤。
比起上半身来，季衍的下半身更糟些。
虽然失去意识，可毕竟经历过生产，身体还有反应。
此时源源不断的恶露正在涌出。
虽然比最初好了很多，但每天仍有不少暗红流淌。
需要仔细的清洁，避免感染。
厉柏哲如同供奉神祗般，精心擦拭着每个角落。
即便沾染到自己手上，身上，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反复几次后，拧干的毛巾拂过她的双腿，落在她玉珠般的脚趾上。
擦拭着玫瑰色的指尖，今天的洗漱便完成了。
放好器具，厉柏哲清洁好手，重新将季衍抱起。
像是抱孩子似得，任由季衍依靠在自己肩头。
握枪的手拿起木梳，慢条斯理的为她梳着头。
“时间真快啊……”
距离接季衍回来，转眼便已经过去了两周。
这两周，除了处理事务，剩下的时间他都在陪伴季衍，和她说话。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男人的声音带了些轻笑。
木梳顺着她丝滑的秀发滑落至发尾，又回到头顶，就这样一遍遍的梳理。
“我知道你听得见……每天只有我和你说话，一定很无聊吧？”
他小心试探，尽管心里明白季衍不会回应自己。
可还是有许多话想与她诉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要是觉得我很烦，换你说，好不好？”
他牵起季衍的手，五指扣入她的指缝，将手背抬至脸颊旁轻轻蹭了蹭。
本是带了些许逗弄调戏的话语，而怀里的人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头发有些长了，之后给你编发吧？喜欢什么样的？”
“对了，医生说不能总是躺着要多活动，还要按摩头部。”
“等会帮你拉抻，避免肌肉萎缩。”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继续为她梳理头发。
医生的吩咐他全部照做。
不时说一些自己的情况和见闻。
可忽的，梳头的手缓缓停止了动作。
他想起了什么，深色的眸子晦暗不明起来。
他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开口……
“关于孩子的事……”
他主动提及，梳动的手骤然握紧。
在微微停顿后，又滑动起来。
“我保证，一定会找到他。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季衍没有任何反应。
厉柏哲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只是多了一丝苦笑。
他语调轻缓的诉说。
留下门外的小弟们冷汗直下，面色惨白。
这十四天来，除了其他事宜，厉柏哲都会这样照顾季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老大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虽然季小姐却……
他们当然希望老大能一家团聚，也盼着季小姐能醒来，可……
看着手里的文件，几人脸色难看。
偏偏这时来了报告，谁想在这种时候进去，吐露惹人不快的情报呢？
“等会儿你进去吧……”
“不！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也不敢进去啊！”
一群人压低了嗓音，只敢用气嗓说话。
仿佛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正推卸着，却见副队走了过来。
“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