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稳定淡然的嗓音，这会儿已经拔高了些。
高大的体形透着无声的压迫感。
听着变化的语调，季衍察觉到了他的不快。
心底忍不住默默腹诽，她当然知道危险，她又不傻！
若非必要，自己当然不想以身试险！
可自己此次前来，就是为了……
到了嘴边的话实在不方便和他明说，季衍只能负气的揪着自己两只耳朵。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不仅要听见，还要记得！”
他目光灼灼，一双手反扣住季衍的双腕，让她无法逃离。
“不仅记得，还要照做！”
手上的力道一寸寸的加重，似是恨不得就这么将她关起来！
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彻底安心！
季衍有些吃痛，放软了手里的力道抽出了手。
手中握住的位置忽的一空，让厉柏哲的心也忽的空了。
“都说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相信我一点吧？”
刀子般锋利的剑眉少有的扭做一团，他甚少这样唠叨。
疑心的都不认识了。
男人不说话，季衍也倔强的撇着嘴。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就这样对峙着，许久……
热风穿梭在二人之间，沙硕打在身上，轻轻的，刺刺的。
厉柏哲盯着她的眼睛，似夜般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星屑般的光斓，透出几分碎碎的无助。
“……出了事，我不会去救你。”
任务当前，他不能为了个人而影响整个行动。
毕竟这是搭上了数百条性命，才得以实施的计划……
他轻轻吐露着这份残酷。
“那就不要救。”
季衍坚定的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
“你职责在身，我理解。但我和你一样，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望着她灼灼的眼眸，厉柏哲唇角不禁扬起一丝苦笑。
深沉的眸底，裹挟着无法言明的无奈。
“……或许吧。”
季衍却不想去看那近乎哭出来的表情，只能将视线胡乱的拂过。
扫过他挺翘高挺的鼻梁，扫过他被月光点亮银色轮廓，扫过那双今天吻过的唇……
顷刻间，碰触的触感瞬间闯入大脑，先前如何与他缠吻的画面又涌入脑海。
尽管心底知道那只是演戏，可触感却是真实的……
一如三年前，舞会的那个夜晚……
一阵烧红爬上她的面容。
季衍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他注意到自己的胡思乱想。
厉柏哲只当她不想见自己……
更何况，今天逃走时，发生的事确实挺尴尬的……
她羞赧的样子，勾起了黑暗房间里，那个由她主动的吻。
本是为了逃走而迫不得已的行为，可那份索求与触感却那么真实……
仿佛她真的如此渴求自己，索求着自己……
她的臂膀，她的体温，她的吐息，她的唇，她的体香，刀刻似得锲入脑髓，还萦绕在在他脑海里。
男人轻咳一声，掩盖住了脑内的旖旎。
“……早些休息。”
该说的已经说了，他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
“嗯。”
男人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季衍忍不住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唇瓣，像是要擦去上面的触感。
虽然她与他不是第一次亲吻了。
可是……
不管多少次，她都不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