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先前温顺追在身后的模样。
季衍的语调严厉了些，抬起的眼眸里透出几分严肃。
她散发出的气势，竟有一瞬把动怒中的顾北琛给压了回去。
甚至……
让顾北琛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锋芒。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名额，是多少贫困生可遇不可求的！
他甚至记得爷爷奶奶得知自己拿到这个名额时，有多激动，多开心！
他们老泪纵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自己在新学校好好学习，尽早离开那个贫民窟！
可是……
自己的命运，却也随着这一个名额，急转直下，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顾北琛心一横，当即喊到。
“谁t稀罕！”
听他还在这里嘴硬，季衍嗤笑出声，看着少年的神色有一瞬的悲凉。
“如果这个名额给的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命运……即便会有阵痛。”
或和亲人分离、或受到侮辱。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
“可你呢？你用掉了这个名额，来师资力量最好的贵族学校，却选择退学？”
季衍的话让顾北琛咬紧了下唇。
“是啊！既然选别人更好，那为什一开始么她不去资助别人？非要选了我？这么想被人感激，从一开始就选别人啊！是她自己瞎了眼，选错了人！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人人都要感激她吗？”
“这不是感激不感激的问题！”
“那是什么？她做这些，不就是想让别人说她是好人，受人赞颂吗？”
那些上层人的丑恶嘴脸，自己早就看透了！
什么慈善？
不过是希望别人歌功颂德，好在她的履历上，添上漂亮的一笔罢了！
别说她，就连眼前的少女，不也因为赞助人的关系才接近自己的吗？
想起她追在自己身后的样子，顾北琛就越发邪火乱窜！
本以为这下揭开了赞助者伪善的假面，季衍就会被自己彻底击溃。
然而少女却只是锋芒尽露的盯着他，一字一句。
“你错了，你的赞助人不需要你感激，更不需要你称赞，赞颂。相反，她只会可怜你，可怜你明明需要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却亲手放弃了这个机会！”
她紧盯着顾北琛深不见的眸子，澄澈的眸子反映射出顾北琛的面容。
听她义正言辞呵斥自己，顾北琛更火大了！
“净是些光面堂皇的话！什么我放弃了机会？我只是不要别人自以为是的施舍罢了！你以为当条好狗就平安无事了吗？不要回报？我看是要千百倍的回报吧！你敢说她资助我没有私心吗？”
听着他高谈阔论要退学，季衍好笑的回望着他。
“如果她真的想要回报，那也是希望，自己培养起的这个优秀人才，功成名就之后，还能想起和自己一样贫困的孩子，愿意回过头来，帮助更多的人！这样薪火相传，才能让更多穷苦的孩子得救！而你占用了一个名额，毁掉了一个可以培养起的人才！到头来，却还只想着你的尊严，你的自尊，却没有看见千千万万像你一样的特困生！你毁掉的不仅是自己的希望，也是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