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衣接到消息的时候,京兆府的官兵已经开始在府内搜查了,顿时慌了。
此前她想着沈拓母子已病入膏肓,给他们花钱也是打水漂,还不如把医药费克扣下来,给自己多置办几套首饰和衣裳呢!
尤其是她想到,要是沈拓被他姨娘一起传染了才好呢!那样将来她做了这侯府夫人,也不用将府中银钱分给他了。
于是便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还不许下人通报给沈不佞等人。
沈不佞和两个嫡子长年在外,且军务缠身,她在这府中便像女主人一样掌管大小事宜,便是府中姨娘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表小姐。
是以,她这般行事,上面无人会知晓,下面无人敢吱声。
眼下不知为何这京兆尹会知晓此事,而且还带了一帮官兵前来搜府,叫她如何不慌,此时若想转移沈拓母子,已是来不及。
很快,官兵就搜到了杂院。
不过,他们却是不敢贸贸然闯进去,而是让两个身穿防护服的官兵领着名大夫进去查看。
“禀大人,里面有一男一女,确实感染了痘疹!”进去的官兵在院墙里面大声喊道。
“不可能!”沈不佞看着这处荒废已久的杂院,语气非常肯定,“这院子荒废多年,根本无人居住!”
刘显冷哼一声:“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去看看是真是假!”
沈不佞转头看向旁边的沈管家,示意他进去看看。
沈管家哪敢进去,眼见事情已是瞒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爷恕罪,里面确实住了人,是邹姨娘和二公子!”
沈不佞这才想起自己以前还纳了个邹姨娘,邹姨娘还给他生了个庶子。这庶子排行老二,从小文文弱弱,不能像两个嫡子一样习武、跟在他身边行军打仗,因此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庶子。
“你说什么?邹姨娘和二公子怎么住这里?”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至于住这么破旧的院子吧!
沈管家马上解释:“原本邹姨娘和二公子是住在西苑的,只是近来邹姨娘染病,西苑住的人多,所以便迁来这里调养身体。”
沈不佞扫了眼院子,谁会迁来这么破的院子调养身体?这沈管家说鬼话的本事,还真是绝了!
当下不由动怒,厉声喝道:“邹姨娘到底染得什么病?快给我从实招来!”
到底是行伍出身,声壮山河,沈管家被震得三魂丢了七魄,膝盖不住发抖。
“……是……是痘疹。”
沈不佞闻言,心里一沉。
作壁上观的刘显,此时心中极是畅快。
……
护国侯府隐匿痘疹患者,其杂院已被京兆府接管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东都的大街小巷。
沈不佞十分震怒,一掌劈下,整个正厅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跪在地上的沈管家和一众家仆,见此情景,吓得浑身直哆嗦。
“姨娘和公子患痘疹,却知而不报,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沈不佞气的牙齿嘎嘣响。
“老爷,不关小的们的事啊,是表小姐不让通报的!”很快就有一个家仆颤颤巍巍指认。
“这跟紫衣有什么关系?”沈不佞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二公子来管表小姐支用银钱给姨娘抓药,表小姐不允,说姨娘这病越治越严重,花钱也是打水漂。怕姨娘的病传染到其他人,还让姨娘搬去了杂院,不许府里人说,也不许旁人靠近!”那家仆补充道。
“你胡说什么,表姐不是这样的人!”一听他人诋毁薛紫衣,沈邺无论如何不能忍。
“你别插嘴!”沈不佞瞪了沈邺一眼,沈邺只好闭嘴。
这个时候薛紫衣也赶过来了,听得有家仆指认她,薛紫衣自知无法抵赖,只得捏了手帕哭诉起来。
“姑父,这事原是紫衣处置的不妥当,紫衣知错!只是紫衣听大夫说,这痘疹无药可医,只能靠自愈。是以便让二表弟带姨娘去杂院休养。因着姑父和表哥表弟处理军务繁忙,所以不敢打搅。”
沈不佞听她这般说辞,倒也在理,只是如今这事在东都传的沸沸扬扬,他护国侯府的脸面还往哪搁?
终是紫衣这丫头处置不当,惹的祸端。
“从今日开始,侯府的账先不用你管了!”
薛紫衣闻言,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瘫倒在地。
侯爷没收了她管账的权力,她以后还怎么捞油水?没油水,如何置办首饰和衣裳?没有时新的首饰和衣裳,她如何在东都的贵女圈混?
她想要再解释些什么,沈不佞已经甩袖离去了。
沈邺心疼地上前扶起她。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拽着沈邺的袖子,抹泪道:“阿邺,你快去帮我跟侯爷说说好话!让侯爷不要生我的气了!”
沈邺也想啊,刚刚沈不佞都让他闭嘴了,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