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从一百五十两一夜的天字一号包厢出来,凌夏便猜到这一品阁怕也是宁氏的产业之一。
果然,下一刻,却见宁湛冷下了脸,瞥向一旁的一品阁掌柜,那掌柜被这一瞥,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果有怠慢六爷之处?”
他语气温和,在掌柜的听来,却瘆人的慌,当下腿脚直哆嗦,并不敢抵赖。
“请公子责罚!”
“即日起,贬为下等家仆,罚俸三年!”
几句话,他轻飘飘说来,掌柜的却如坠冰窟,又不敢不听。
“谨遵公子训!”
说完继续望向凌夏,刚刚还冰寒的一张脸,马上如沐春风。
“六爷觉得妥否?”
凌夏有些无语,他这话问的,搞得她跟罪魁祸首一样。
“宁公子处置自己的家仆,何必问我意见?”
“那便再加点!以后六爷就是千金阁的座上宾,来此用餐,无须付钱!”
此话一出,整个一品阁的吃瓜群众都惊呆了,一品阁,可是东都排名前十的酒楼之一啊!菜品贵的要死!
来一品阁吃饭,居然不用花钱。
这个千金阁老板,可是赚大发了!平时多带几个人来吃,还怕吃不穷他宁氏!
哇咔咔,这个宁公子,出手真是阔绰!
哪料下一刻,却听得千金阁老板不屑道:“宁公子,你莫不是以为,你这一品阁的饭菜有那么好吃?值当我天天来吃!”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不识抬举了!吃瓜群众腹诽中。
宁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轻笑出声:“六记啃得起的炸鸡、薯条已是极品,六爷还准备推出新菜品吗?宁某颇为期待!”
“宁公子,我六记上新什么新菜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大理寺王大人在审理案件,你出来打断,似乎不太好吧!”
真不愧第一富商,把话题都带偏了,当真狡猾如斯。
宁湛马上点头:“是宁某冲撞了,不过宁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王帧看向宁湛道:“宁大人,有话请讲。”
“这刘正公子乃京兆尹刘大人之子,刘大人掌管东都包括治安在内一切政务事宜。适才双方争执,刘公子提及此乃京兆尹的地盘,并无不对,只是表达有所不妥。
且大理寺受审案件严苛,若人人口舌之争,就要大理寺受理,岂不令诸位大人不堪其扰。宁某以为,双方之间,化干戈为玉帛,乃是上上之解!”
宁湛一番话道来,听得众人不由舒畅。
那王桢本也是如此打算,只是苦于没有台阶下,眼下宁湛这番话,倒是化解了其尴尬处境。
凌夏本也只是不忿其霸道,眼下宁湛惩治了一品阁掌柜,她倒也没有揪着不放之理。
况且,做生意,本就是和气生财。
一方是掌管东都的京兆尹,一方是财大气粗的宁氏。要是闹僵了,对后面的生意肯定没有益处。
王桢见双方都没有意见,也便结了案件,上楼继续吃酒。
听得没瓜吃了,一帮人顿时觉得有点扫兴。
“我看这宁公子和大理寺王大人,定是惧怕护国侯府的势力!”马上有吃瓜群众开始议论起来。
“这话怎么说?大理寺的官员向来秉公办案,不可能徇私!”旁边一人质疑道。
“这薛副尉可是沈大将军的表侄,沈大将军新封护国候,沈邺小将军还是先帝赐婚的女帝帝君,这薛副尉背靠护国侯府,那可不得手眼通天!大理寺哪敢得罪他们啊!”
“这沈邺小将军前些日子还在城门口,冲撞了女帝,能不能顺利入宫,我看,悬!”一人摇头道。
“是啊是啊,听说女帝早就临幸了忠勇侯府的七公子,这姚七公子夜宿宫中,多日不归呢!”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都惊呆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哪听来的消息?”
“你甭管哪听来的!确确实实真的!这忠勇侯府背后有个母后皇太后顶着,姚七公子进宫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这女帝,可真风流快活,娶这么多进宫,艳福真不浅!”人群中一女子听得八卦,羡慕地不住摇头。
这帮子家伙,造谣造的可真快,说的声音也不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凌夏只觉得无语,她什么时候临幸姚清了?到底是谁在造她的谣?
“六爷今夜这顿饭,免单!”宁湛嘱咐道。
听得这话,她不做理睬,径直上楼去继续吃饭。
谁还吃不起一顿饭了?
抬头间,却见地字一号包厢栏杆处,立着一道深色身影,容颜清峻,正朝凌夏这边望来,目光清冽,似有所思。
不是梁仲言又是谁!
刚刚定是在此围观了一场。
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