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告白的时候也是下雨天。
周念胡乱想着,出了公园,道路上已然不剩几个人,躲在公交站台下面避雨。
彼时赶上高中生下晚自习,有几名少女从另一头打着伞过来。
少女们嘻嘻笑笑,周念只顾着望乌云浅薄的夜空,身旁覆了几个黑色人影才稍觉光线晃了一下。
她竟没发觉公园里还有其他人,那几人似乎是从公园小路里走出来,夜幕“轰”的轻雷声几乎与她甫然扭头的时机一致。
几名稍矮的黑衣服在前,有意识地遮住一位年轻男人。
刹那恍惚,说不清缘由。
周念缓慢地眨眼,风骤起,视野里猝然带起更大的雨水。
微凉夜风盖住了少女们走过时的雀跃——“其他的都是将就,我最喜欢盛渲!”
马路上铺天盖地的光影,好像给刚刚在公交站台站定的年轻男人加了模糊的噪点,他没什么动作,戴着顶黑色鸭舌帽,一直低头让人看不清脸。
她发愣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心脏如有预感般咚地一声下坠。
可能是嫌吵,男人清瘦手指压低了帽檐,冲旁边冷冷低语几句,那几个黑衣服人知趣地往左侧凑,替他隔开路过的少女们。
于是周念与他之间只横亘着潮湿空荡的空气。
她在阴影里被忽略地不经意,慌乱与悸动间恍惚闻见一股烟味。
很多绯闻都透露盛渲是抽烟的,不少粉丝反倒为此疯狂,不为他的随性所欲,更为他抽烟时那种清冷与轻浮融合的氛围感。
他低着头,修长的指间松松夹着一抹火星隐约的烟,身形清薄,一身黑衣长裤,风吹得衣衫起了空,微光顺势勾勒腰线和长腿。
手指微松,烟蒂碾在地上。
烟头轻滚,火星熄灭在周念脚边。
周念似被灼到般缩缩脚尖,挪出细微的声响。
“……”
在盛渲察觉般看过来的瞬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
他的乌湛碎发被风吹得遮了眼睛,发丝空隙露出的鼻梁挺拔,下颌锋利,肤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也有些病恹。
看她眼神,漆黑得像夏季最清冷的雨夜。
周念心口涌起微微潮水,从胸口到指尖的神经都酸怵了下。
他不记得我了,周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