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1支以步兵为主的部队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羯胡斥侯的面在大平原上行军,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1时间,中军帐内众将领都相顾愕然,估计大家都还没有碰到过这么不要命的。
石虎倒是挺开心的,笑着说:“我正嫌攻城战打得太过无趣呢,不想晋军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叔父,侄儿愿意率领1支精锐骑兵前去歼灭这支胆大包天的晋军步兵!”
石聪也起身上:“侄儿愿意同去!”
石虎说:“1事不劳2主,这支晋军小弟便能杀个干净,就不劳烦兄长了。”
石聪脸颊肌肉微微1抽,知道石虎这是害怕自己分走了他的功劳。也是,歼灭数千晋军,即便是晋军步兵,也是个不小的功劳,这1带地势平坦,河流冰封,骑兵可以4意驰骋,毫无障碍,这么理想的战场,拿几千骑兵去打几千步兵,那不是裤裆里抓,十拿9稳的事情吗?石虎刚来到石勒身边,尚未立下多少战功,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想独吞,不肯跟他分享。
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他将目光投向王阳:“叔父,晋军战力颇为强劲,季龙贤弟刚从军不久,缺乏与晋军交手的经验,若让他单独领兵前去围歼晋军,怕是有点不妥。”
王阳不禁有点儿头疼……你们的官司怎么打到我这里来啦?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石勒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到处收义子,甭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只要是能力出众同时又愿意投靠他的年轻人,他都愿意将其收为义子。4处喜当爹的结果就是几年来下他收了1堆的义子,石聪、石堪、石瞻等等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石虎倒不是石勒的义子,人家是石勒的侄子,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血亲,地位比这些义子还高。现在义子和侄子打起官司来了,他这个名义上的叔父可怎么应对?
貌似不管偏向哪1边都要得罪人吧?
石虎目光炯炯的盯着王阳,等待着他表态。
眼看没法打马虎眼了,王阳只能说:“晋军战力确实强劲,不容轻视,季龙贤侄只带7千轻骑过去怕是不够,不如让石聪贤倒领精骑3千,与你并肩作战?”
这就是在端水了。他不想得罪石聪,所以同意让石聪带兵去分这份战功;他又不想得罪石虎,所以只让石聪带3千精骑,而石虎本部人马多达7千,这1战无疑是以石虎为主力的,将来要分功,也是他居头功……
不得不说,这端水的功夫相当了得。
石聪和石虎都有点不爽,但也没有办法,王阳是这路大军的统帅,又是他们的长辈,他们这些后辈必须听他的,明知道他在端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对视1眼,怒哼1声,各自下去准备了。
王阳这才松了1口大气,抹了1把汗,整个人都瘫在胡床上不想动了……处理这些破事真他奶奶的累啊!
比跟晋军打仗可累多了!
希望老大以后亲自带这帮太子爷,别再往他手下塞了,他是真管不过来!
幸运的是石堪没有跳出来,不然他这水都没法端了。
石虎和石聪互相不对付,出了中军帐之后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各自率领自家骑兵迎着晋军行进的矛头猛冲过去,那个争先恐后的劲,不小心还以为他们发现了4十大盗的藏宝洞,急着去捞1大票。
然而,晋军不是躲在藏宝窟里等待抢掠的财宝。
望见远处马蹄声震天动地,烟尘冲天,晋军斥侯便知道是羯胡大队骑兵出动了,立马回来向羊崇报告。羊崇果断下令:“停止前进,列阵备战!”
晋军停止前进,以团为单位列成5个空心方阵,数十部弩车分布在方阵中,大力士绞动绞盘,迅速上弦。
羊崇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还在小镇废墟中便下令全军披甲。小镇距离舞阳还有近2十里路,披着34十斤重的铁甲走这么远,铁人都受不了,但羊崇知道羯胡是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安心走完这最后十几里路的,他们要做的就是随时准备接战,而不是如何赶到舞阳。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得知晋军来援后羯胡立马出动规模庞大的骑兵部队杀了过来,将他们堵在了半路!
要不是出发前就披了甲,此时还真给打得手忙脚乱了。
十几里路对于1人双马甚至3马的骑兵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晋军刚列好阵,远处的地平线后面便冒出了1条黑线。这条黑线迅速变粗、变长,人喊马嘶之声越来越清晰,隆隆蹄声犹如滚雷,飞扬的尘埃像漫天乌云,遮蔽住了天空。羊崇盯着漫野而来的胡骑,眉头紧皱,问斥侯:“可有大司马的新消息?”
斥侯是刚从2郎山那边赶回来的,1路上历经了数场艰苦的搏杀,负创多处,累得气喘如牛。尚书令垂问,他自然不敢不答,马上行礼,朗声说:“大司马已全歼支雄所部,正指挥铁骑翻越2郎山,很快便可以逼近舞阳城了!”
羊崇问:“那大司马有何指示?”
斥侯说:“原地列阵,拼死厮杀,拖住羯胡骑兵,能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