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说:“昨日早上,在洛阳城破前夕,北宫少将军指挥近万大军护着数万平民突围,被胡虏4面包围,北宫大将军指挥两千铁骑冲阵,虎威将军亲自带领1千乌桓突骑直冲胡虏帅旗,惊走了刘聪,救出了被包围的军民,迭经苦战后数万军民成功转移至新城……”
贾攸长长的松了1口气:“还好,还好!我就知道北宫大将军和虎威将军靠得住!”
司马范的心情则有点儿复杂。这段时间打了不少胜仗,他真有点儿飘了,认为自己很了不得,可是跟李睿带1千骑兵突入数万敌军中间,吓跑匈奴汉国的皇帝,几乎斩断对方的帅旗这1战绩相比,他那些胜仗算个屁呀!得,回头还是得继续让那家伙嘲笑,还不了口。
他沙哑着嗓子问:“天子呢?可有逃出来?”
军使很诚实:“突围前夕天子失踪了,据说是在夜里便偷偷潜出了皇宫,不知去向,北宫少将军只找到太子,护着太子殿下逃出来了!”
司马范也松了1口气。可能是由于他是司马越的阵营,天子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他看的缘故,他对天子也没多少好感,尤其是在去年冬季趁着禁军主力大反攻,引苟晞入洛阳的举动,更是让他反感到了极点。他意识到,天子也是1个自私自利、只顾自身利益,根本就不管国家死活的主,这种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倒是太子,司马范见过几面,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恭谦有礼,聪颖好学,还没有长歪,有得救。天子没救出来固然是要命,但太子救出来了倒是不幸中的万幸,皇帝没了就让太子登基呗,老爸没了儿子顶上,天经地义的事情,咱大晋啥都缺,唯独不缺皇帝,怕个毛!
军使接着送上1个很不好的消息:“北宫少将军1直带着伤病作战,还没到新城便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现在数万军民被围困在新城,粮食只够吃3两天,可谓危如叠卵!”
司马范心都揪紧了:“形势危急到这种地步了吗?”
军使说:“北宫大将军打算在新城休整两天,然后往梁县方向突围,他希望王爷你能够派兵前往梁县接应,最好多带1些粮食,他们很需要粮食!”
司马范定了定神,说:“本王知道了,这就着手准备。”扭头叫来1个人,说:“带他下去,安排个好地方给他休息。”
军使被带了下去。
司马范又对贾攸说:“你马上带1队人马到梁县去,准备接应大将军他们……记得多备粮草,他们现在没粮草了!”
贾攸问:“我走了,你怎么办?”
司马范说:“我在这里盯着石勒!这家伙太过阴险狡诈,不亲自盯着他,我不放心!”
贾攸有点担忧:“你可不要冲动啊!现在可不是跟石勒决1死战,给司马家报仇的时候!”
在得知石勒大军南下的消息之后,司马范不止1次向贾攸表达过要尽起禁军、荆州老兵精锐,与石勒决1死战的冲动,贾攸费了好大的劲才劝住他。他能理解司马范的心情,这些年死在石勒手上的宗室王多达数十人,光是在鄢陵之战中就有3十多位王爷被屠戮,原本枝繁叶茂的司马家如今人丁凋0,幸存者屈指可数,这等血海深仇,怎能不报?换他,他豁出这条命不要,也得报这个仇!
但现在真的不是报仇的时候。
他们的本钱实在太少了!
别看他们在南阳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本钱微薄这1点1直都没有改变过。名义上他们拥有数万可用之兵,但是真正靠得住的,可以放心用的也就那3千多乌醒突骑、4千异力军和4千荆州老兵,后来在灈阳之战中救出1万深陷困境的禁军,手头才宽裕了些。现在在许昌战场云集了1万禁军、两千乌桓突骑、1千秦骑、3千荆州老后,可以说1大本的家底都在这里了,1旦把这支军队给折损掉,纵然有北宫纯这等战神,恐怕也无力回天了。而石勒呢?不好意思,那遍地都是的杂胡,那像蝗群1样在华北大地流窜,哪里有饭吃就往哪里跑的流民,都是他的兵源……他的军队是打不完的!这不,在去年冬天,北宫静摁着石勒暴打,石勒连败3场,损失两万余人,按理说已经元气大伤了,可人家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又拉起了好几万大军!
拿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去跟石勒麾下那廉价但数量惊人的杂鱼拼个同归于尽,也太亏了!
司马范说:“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这支军队已是大晋最后的希望,我再想报仇也不会拿他们冒这个险。”
贾攸说:“但愿吧。”又再3叮嘱、告诫司马范千万不要犯险,拖住石勒即可,直到他真的把话听进去了,才带领1千秦骑火速离开许昌大营,朝着梁县方向疾驰,前去接应北宫纯大军。至于粮草,他没带,因为他知道郏县、梁县那1带的小麦收成还算不错,敌情也不算严重,所以遭到的破坏不大,民间还有不少存粮,到当地买粮就是了。
司马范则下令收缩兵力,转移至襄城,继续保持对许昌的压迫,但坚决不跟石勒交战。在接下来他焦急地等待着梁县那边的消息的那段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