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冲天而起的血柱化作1蓬血雨,淅沥沥的落下,溅了羊忱1身。
羊忱深深吸了1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定下来,望定司马越,沉声问:“深夜带领甲士闯入禁宫,当着天子的面杀人,太尉这是想做什么?要弑君不成!?”
司马越笑容阴冷:“本太尉率领大军在渑池与胡人血战,陛下去下旨召苟晞领兵入京,眼见大军在铁门关被围困却始终不肯发1兵1卒救援……我还想问问陛下和羊侍中到底想做什么呢!”
羊忱说:“陛下也是见洛京兵力空虚,胡虏攻势越来越猛,担心洛京有失,正好东平郡公大破曹嶷,终于腾出手来了,这才让他领兵入京勤王……完全是为国家社稷考虑,并无针对太尉的意思!”
司马越的笑容越发的阴冷:“好1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羊侍中,本太尉是那么好骗的么?”
羊忱硬着头皮说:“太尉不信的话,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司马炽定了定神,望定司马越,1字字的问:“太尉带领甲士夜闯禁宫,莫不是想要这个皇位?”
司马越望定他,那目光阴冷而沉郁,如同1条盯着猎物的毒蛇:“我想要,陛下会给吗?”
司马炽两条腿抖得更厉害了,但还是不肯认输:“朕不给的话,太尉是不是要动手硬抢了?”
司马越说:“这本来就是我给你的东西,我拿回来,理所当然。”
司马炽的面色变得煞白,两腿1软,坐到了地上。
是了,他本是司马炎的第2十5子,按照正常的继承人顺序,是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皇帝的。是司马越在击败了司马乂、司马颖、司马颙之后,因为自己是旁支,贸然上位只会落得个跟司马伦1样的下场,这才把他给推上来做自己的傀儡。这几年,他名义上是大晋的皇帝,实质上却只是司马越的提线木偶,1举1动都在司马越的控制之下,根本就没有半点自由可言。他拼尽全力试图摆脱这种可悲的命运,为此不惜跟司马越撕破脸皮,甚至试图借胡人之手除掉司马越……不是为了坐稳这个皇位,只是想活下去。
对,他做了这么多,仅仅只是因为他想活下去而已。长达十几年的8王之乱,足以让他看清楚自己这1家子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司马越把他推上来也只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巴,给自己争取时间,等到篡位的条件成熟了,他手中的屠刀会毫不犹豫地落下,为自己送上金墉城n日游外加毒酒1杯,白绫3尺!这个老家伙是如此的冷酷,就连司马衷这个智商不佳的、再听话不过的傀儡都被他毒死了,何况是智商健全的自己?不弄死这个老家伙,自己就只有死路1条了!
可惜,他的计划还是失败了,1直悬在自己头顶的那把屠刀毫不犹豫的落了下来……
他惨笑1声,说:“说得对,这本就是太尉的东西,太尉想要拿回去,就只管拿吧!”
羊忱怒目圆睁,瞪着司马越,厉声喝:“太尉,你真的要作那弑君的乱臣贼子么!?”
司马越冷笑:“有何不可?”
羊忱挡在司马炽面前,两眼发红:“你想动陛下,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好几位跟羊忱1起不声不响的搞出了这么个大动作的老臣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司马炽面前,怒视司马越。那位对苟晞行动拖拖拉拉,没能赶在司马越回来之前赶到洛阳而大为不满,直骂苟晞是匹夫的老臣盯着司马越,说:“东海王,你可想好了!你要从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尸体上跨过去很容易,但是迈出这1步之后,你想要回头可就难了!史官会记下你的所作所为,从此千秋万载,你都将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世唾万,永无尽头!”
司马越哈哈大笑,那笑声竟有几分癫狂:“哈哈哈……千古骂名……哈哈哈,裴大夫,你认为这几个字还吓得住老夫吗?过去十几年,我司马家做的事情哪1件不是要遗臭万年的,还差这1件吗?”
他笑得直打跌,摇摇晃晃的指着司马炽,声音响彻这死寂的宫殿:“司马炽,你记住,我们这1家子早就注定要遗臭万年了!史官评价我这个权臣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客气半分,但是,你的评价也不见得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猜猜他们会怎么说你?是傀儡天子?还是亡国之君?”
1听到“亡国之君”这4个字,羊忱等人尽皆面无人色,司马炽更是骇得手足并用,连连往后挪,其恐惧程度甚至超过了目睹司马越的甲士像杀鸡1样杀死1名深受自己信任的小宦官。他喃喃说:“疯了……疯了……这老贼疯了!”
司马越逼近1步,止住笑声,说:“司马炽,你的下场不见得会比老夫好,老夫看得见的!”说完从袖中取出1份折子,直接扔到司马炽脸上:“用印吧!”
司马炽被“亡国之君”那4个字给轰得脑海1片空白,6神无主。其实包括他在内,好多人都知道,这大晋的江山怕是要完蛋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都要成为亡国之君,亡国之臣了,可是有预感是1回事,被人大咧咧的说出来又是1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