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全身是血抬出云府,挤在门口,还未散场的官员们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陛下在云府遭遇刺杀,成了京都最火的话题。
而验证此事的是被羽林卫封住的武仁公府。
硕大的宅院,在西街占地极宽,两步一名银甲羽林卫看守,显眼极了。
肃杀的气氛,与周边喜庆的红绸形成鲜明对比。
路过的众人唏嘘不已。
也不知这么些天过去了,陛下如何了。
……
皇宫,兰汀殿。
阳光透过窗纸、轻纱,撒下无数的光斑,落在圆床上。
圆床上的男子,睡颜恬淡,唇色泛白,冲淡了骨骼分明的下颌线,整个人仿佛柔弱的花苞,让人怜爱。
姜皖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三天。
自回来,身体素来强悍的阿瑞已经倒下三天没有动静了。
要是三天前姜皖还兴许有些气恼,如今只剩下疼惜。
床边还围站着不少人,福大伴、李大刀、纪祝安、宴敛容,还有华笙。
福大伴见姜皖又要垂泪,连忙上前安慰道,“姜主,久哭伤身,你守着殿下三天,也落泪三天,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的。
华老已经说了,殿下今日定会转醒,您要不先先去休息片刻。殿下一醒,奴婢立马派人通报您。”
殿下身体强悍,这点伤口实则算不上什么。可姜皖柔弱啊,若是殿下醒了,姜皖倒了,那日子才是苦不堪言。
姜皖知道他的好意,也明白他的难处,收了泪。
看向一旁站着面容憔悴,头发斑白,身形脱骨的华笙,曾经的华老太医。
华家被封,华莳入狱,再见他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华家的医术过人,其他太医都支支吾吾说不出准确的时间,唯有前日请过来的华笙一语道破,安了姜皖的心。
“华老,华莳毒害陛下一事,无论原因是什么,我都会向陛下求情放过华氏一族。”
至于华莳,他害得阿瑞这么惨,姜皖做不到轻拿轻放,且看审讯的结果如何,在下定论。
华笙求的也只是这个,闻言跪下谢礼,“多谢姜领主,华氏一族势必感恩戴德。”
“起来吧。”见他这样,姜皖于心不忍,觉得华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谋害帝王之身,爱他入骨的父亲,绝对是受到伤害最严重的一个。
圆床上,男子长睫颤动了几下,围着的众人立马弯腰退出去,走得无声无息。
殿下见到他们一定不开心,他们还是不要碍眼得好。
被留下的姜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了阿瑞的醒来。
阿瑞昏倒前病态娇弱的样子,在她心里一直挥之不去,她想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她。
她要好好和他解释。
男子缓缓睁开眼,入目就是姜皖美丽的脸,目光关切,“阿瑞,阿瑞,清醒了吗?还疼不疼?”
姜皖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好似没见过她一样。
姜皖笑了笑,下意识地凑过去亲他,亲亲脸蛋,再亲亲苍白的唇。
“我的笨阿瑞,认出我了吗?”
一直不动的男子,听到这话,第一眼见到姜皖的欣喜被打散,推开她,蹙眉冷淡道,“我是封殇。”
什么?
姜皖还没缓过来,酆帝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期间扯动左肩的伤口,也只是看了眼,没有喊疼,更没有在意。
酆帝撑着身体,修长的腿微曲,手臂随意搭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看她一眼,“醒来不是他,很失望?”
眼中淡漠,神态高傲,周身气质冷冽,一看就不是爱哭的阿瑞。
这是身居高位,常年大权在握,独断专行养出来的气质与语气。
“没,醒了就好。”姜皖垂眸掩盖住心里的失落。
酆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姜皖的牵强,心里怒火中烧,嫉妒得发狂。
他昏睡之前,姜皖也不过是对他多了几分亲近,哪有刚刚醒来认错人那样亲密无间。
“你喜欢他?”
姜皖没心情讨论这个问题,既然不是阿瑞,她也不需要费心安抚,压制了三天的困意也逐渐苏醒。
打了个哈欠,“你伤口怎么样?”
酆帝一改常态,异常执着,再次问道,“你喜欢他?”
想到阿瑞,姜皖下意识地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嗯,喜欢。”
酆帝冷笑一声,“那我呢?”
“你什么?”姜皖茫然地看着他。
不都是一个人吗?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搞得她好像出轨一样。
酆帝没说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床。
姜皖被看的莫名其妙,“欸,伤口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