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话，完全不是出自她本意。
是嘴巴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的。
但她却完全控制不住。
她像是一个被锁在身体里面的囚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磕头请罪。
她中了傀儡术，一般傀儡不是应该失去她意识，失去对身体的完全控制权吗？
可她却为什么还能有头磕得很疼的感觉，为什么还能闻到咸咸的海风，为什么还能感受到手掌底下的砂砾是如此硌手？
就像是，她自己真的在磕头请罪，骂自己猪狗不如一样。
而且，她还在天罡海村，在昆仑以南。
她会被那些寿命不足百年的蝼蚁看见。
会被徒弟们看见。
会被那些修为低微的修士看见。
这是把她作为飞升期的尊严。
把她作为十大宗门之一的凌虚宗长老的尊严，按在地上狠狠的碾压！
才磕了不到二十个头，说了不到二十句自己猪狗不如。
唐灵韵就察觉到自己的心境，在一点点的崩毁。
不！
她的心境！
她的心境不能崩！
不可以！
她想控制住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屈辱的想法。
可，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她的身体就带着她的元神，朝昆仑山的方向磕下一个头。
她的嘴也带着她的元神一起开口：“我唐灵韵，猪狗不如……”
唐灵韵眼中一片挣扎，眼神一会儿不甘屈辱，一会儿又空洞无波。
两种眼神交替在一起，不断的挣扎着。
忽然，两道声音传入了耳中。
那道稚嫩可恶，很明显是那个飞升期逃犯的声音：“师弟，我这么对待你前师尊，你不会生气吧？”
另一道是她心中万分惦记，却又万分纠结的徒儿冷漠的声音：“六师姐，你不要开玩笑了，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如果真要扯上什么关系，那也只能是仇人。即便她在这里磕头磕一百年，我也不会生气，倒是十分欣慰。”
樱雪岁岁疑惑：“欣慰？为什么欣慰？”
江听浪：“因为，她终于可以为她所犯下的那些罪孽，赎罪了，嗯，这或许称不上赎罪，但这也是她应有的惩罚。”
欣慰……
哈哈哈哈……
他欣慰……
他居然欣慰！
欣慰！！！！！
唐灵韵的眼神，就仿佛两颗星星猛的撞在了一起。
不甘跟愤怒充斥了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充斥了她整个元神。
这一刹那，她心中竟生出了一种要破坏这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想法。
而她飞升初期的修为，也在顷刻之间，倒退到了渡劫期后期。
一道灵波也骤然从她身上扩散出去。
那灵波，将天上的数只船都震了震。
原本压根没看地面的十大宗门弟子们，都下意识去看底下发生了什么。
“咦，那不是凌虚宗的灵韵尊上吗？谁把她从冰狱里面放出来了？”
“是啊，她怎么还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自称猪狗不如？”
“她……她好像已经不是飞升期了，好像变成了渡劫期。”
“什么？怎么回事？谁这么大本事！难不成是天枢长老？”
“不知道啊，好想下去看看。”
臧阴站在船边上，看着底下的情景微微摇了摇头：“不中用，不过如此而已，竟心境崩毁了，还隐隐有了入魔之相，如此脆弱之人，如何修至飞升期的？”
女声忽然道：“谁知道呢，她这飞升期，还真是海得很呢。”
男声一板一眼道：“什么叫海得很。”
女声：“水得很的进阶版，水成了天罡海域嘛。”
男声：“……你总会造些新词。”
女声：“触景生情，触景生情。”
“仙门总会的船上，还有一名飞升期吧，是不是三年前那个让天目和沉海在广场上跳舞的那个？”
“是。”
“呀呀呀，是她呀，那她做出这件事就不奇怪了。另外说一句，咱也觉得俩男人抱在一起跳舞的样子非常……”
“非常什么？”
“非常不堪！不堪！简直成何体统！谁都没有你养眼，奴家的心里可只有你一个。”
“嗯。”
…
仙门总会的仙船上。
江听浪压根没有去看唐灵韵。
他回答完樱雪岁岁的话之后，上前一步：“六师姐，我……”
樱雪岁岁露出笑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留给下一次我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