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车厢内的氛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才身上。
若是这番话出自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子或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之口,他们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但此刻,这竟然出自一个年仅九岁的孩童,这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张亮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他瞥见了陈才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的淡然与沉稳。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钦佩,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从矿区驶出,前方的道路漫长而崎岖。
要抵达滇缅公路,至少需要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车程。
山路蜿蜒曲折,车辆不断在颠簸中前行,让车内的几人倍感煎熬。
苏有才揉着疼痛不已的肚子,忍不住抱怨起来:“这路真是糟糕透了,怎么就不能修条公路路呢?”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无奈,张凡坐在一旁,听着苏有才的抱怨,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淡淡地回应道:“这就是穷困地区的现状吧,看看他们的生活环境就知道了,都是穷给闹的。”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无奈。
陈才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他缓缓开口:“张哥,你这话说错了,还真不是因为穷给闹的,如果政府说给这里修条公路,这里的居民不仅会反对还会肆意破坏。”
苏有才听后,眉头紧锁,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什么?还有人不乐意修路的?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张亮此刻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陈才说的没错,确实有人不愿意修路。”
张凡原本还想反驳几句,但听到张亮这么说,他也愣住了。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深知张亮的为人,从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欺骗他们。
只是这样的回答,让他也感到十分诧异。
张凡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他疑惑地望向陈少:“陈少,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陈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开始讲述:“这背后涉及缅国的复杂局势,缅国,从未真正意义上实现统一。我们此刻身处缅北的金山角边缘,这里是果敢与佤邦的交汇之地,缅国政府在这里的管控力相当薄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缅国境内有130多个少数民族,它们大多聚居在缅北地区。每一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人们称之为‘野山军’。这些野山军与缅国的政府军常年处于对峙状态,战火不断。”
张凡听后,不禁感慨:“原来如此,这缅国的局势还真是错综复杂。”
对于这些,苏有才自然是听说过,然而,他仍是不解:“这跟修公路有什么关系?”
陈才轻描淡写地解释:“那些部落的野山军,他们的装备,不过是些陈旧的三八大盖、猎枪、土铳,甚至最原始的弓弩。稍为先进的,也不过是军队淘汰下来的ak步枪。而缅国的军队,他们拥有的不仅仅是ak,坦克、装甲车、卡车,……数不胜数。一旦正面交锋,那些野山军,就如同一群无知的蜜蜂,瞬间就会被碾成粉末。”
“为了减少伤亡,野山军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段,炸毁公路。他们的目的,就是阻止政府军的机械化部队如入无人之境。失去了机械化部队的政府军,也只能与野山军进行人数和武器的比拼。”
“这里,交通闭塞,山峦叠嶂,深山老林中的战斗,只能依靠双脚和马匹。野山军正是依赖这样的地理优势,让政府军望而生畏,无可奈何。这,便是为何此处没有公路的真正原因。”
陈才的话,如同细雨般洒落在苏有才的心头,让他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了解。
听完陈才的详尽阐述,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张亮对陈才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小子,来之前可是下足了功夫啊!”
陈才心知肚明,自然不会透露自己前世在缅北为土司切割石头的那几年经历:“这些啊,都是听乔老头说的。”
车内,除了张亮对“乔老头”的身份一无所知,误以为是陈才家中的某位长辈。
其余人一听陈才提及乔老头,便都心知肚明,明白了他口中之人是谁。
张凡望着四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他疑惑地转向陈才:“陈少,你提到这里时常战火纷飞,但我这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任何军队的踪迹,更别提那些传闻中的野山军了。”
苏有才也如梦初醒般附和:“是啊,陈少,这里看起来安静得很,哪有半点战争的影子?”
陈才微微一笑,手指前方:“你们仔细看,那道路上坑坑洼洼,满是积水。这正是缅北特有的地理现象,每年的五月至十月,是这里的雨季,雨林作战异常艰难。即使不死在枪林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