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才跟随张哥迈进院子,一位年约花甲的大爷,皮肤因长年累月的劳作而显得黝黑,赤足从屋内走出,口中叼着一只烟斗,烟雾缭绕间,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
他的头上缠绕着一条黑布,上身穿着一件粗布长衫,虽然衣着简朴,但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瞥见来人正是张亮,脸上随即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手指轻轻指向庭院中央的石桌,示意张亮与陈才等人一同入座。
他悠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小亮子,你这次过来又有着任务?”
张亮与欧阳振鸿将手中的大米轻轻放下,随后并肩坐在石凳之上。
陈才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向游族长恭敬地行礼,口中说道:“游爷爷,您好!晚辈陈才,多有打扰。”
游族长看着眼前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轻轻地拍了拍陈才的肩膀,笑道:“小家伙,看你身板挺结实啊,不错,不错。行,今晚你们就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明日一早,我会让二娃带你们前往矿区。”
陈才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游族长的感激。
他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前往矿区,要依仗游族长的帮助。
小萝卜头从里屋出来,一手提个红色的暖壶。
另一只手则环抱在胸前,陈才定眼一看,原来是抱着一摞碗。
暖壶的高度几乎触及他的大腿,因此他不得不斜着身子行走。
小心翼翼地避免暖壶与地面发生碰撞,显得颇有些吃力。
陈才见状,立刻敏捷地迎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暖壶。
张亮随后从陈才手中接过暖壶,轻轻拔去木塞,顿时,一股金银花的芬芳与淡淡的草药气息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之中。
张亮自来熟地往碗里添了茶水,他率先端起碗,一口“咕咚”喝得精光。
随后将碗中的残渣细末轻轻倒入石桌的凹槽里,向陈才等人示意道:“这是金银花茶,清热解毒。”
众人这一路翻山越岭,急行之下早已口渴难耐,头脑也略显昏沉。
陈才见状,便学着张亮的模样,端起碗来一口喝去大半。
茶水入喉,草药的甘甜之味便弥漫开来,令人顿觉清爽。
只是碗底的草药渣实在太多,令陈才再难下咽,只得顺着石桌上的凹槽倾倒而出。
此时夕阳斜下,余晖洒在凹槽中,映照出丝丝绿意,若不细看,还以为那是阳光在水面上反射出的波光。
陈才静静地站起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探究。
他故作随意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赞叹:“游爷爷,您这茶桌可真是别具一格啊,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浑然天成。”
说罢,他绕着桌子缓缓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这件奇特的石桌。
石桌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椭圆形,长度约莫有一米,宽度也有八十公分,高度则接近一米。
它的底部略微向内收缩,形成了一个锥体的形状,心里暗自估算,这体积看上去起码有上千斤。
游族长见小孩子对那块大石头投以好奇的目光,不禁略带一丝得意地笑道:“你这小家伙挺有眼光的嘛。这块大石头,当年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后山那边运回来的。”
陈才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追问:“游爷爷,快跟我说说,这大石头背后有什么故事?”
游族长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娓娓道来:“当年啊,我们和达瓦寨的人一起开垦后山,就在他们的地界上,我们发现了这两块大石头。他们族长达查尼一看就喜欢上了,就想搬回去。”
“可惜啊,他们搬不动。到了晚上,我就悄悄召集了寨子里的所有成年人,赶着马车过去,分两趟才把这两块大石头给运回来。”
陈才朝游族长竖起大拇指“游爷爷,还是你棋高一筹啊,那他们不找你麻烦吗?”
游族长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直笑,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张亮接过话“双方差点大打出手,最后达查尼的女儿看上游族长,而游族长把另一块石头当聘礼把达查尼的女儿给娶了。”
陈才继续恭维道:“游爷爷,您真是好福气啊,两块石头竟然成就了一段姻缘。那后来呢,那块石头也被当成桌子了?”
游族长摇了摇头,笑道:“哪里,那块石头刚送过去时,达查尼那老头子还当成宝贝似的,天天放在房间里。他嗝屁后,哈克嫌它碍事,就给扔到菜地里去了。”
张亮说道“游族长那好歹是你老丈人吧。”
游族长瞪了张亮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你话多。”
陈才心里暗暗吃惊,他刚才透过石桌上凹槽孔反射出的绿光,已经认出那是翡翠无疑。
只是石头表皮覆盖着厚厚的青苔,他不敢贸然清理,至于品质如何就不得而知。